左轉轉右晃晃，行至開闊後院，大片蒔植的草藥整整齊齊，牆角一樹老梅斜倚，一名文秀少年正抬手采摘梅花。

宋顯揚似是並不為意：“秋來枯燥，我府上新製了梨膏，他日呈給陛下和殿下嚐嚐，聊表寸心，望勿嫌棄。”

“如有疑問，大可一同切磋，哪位先來？”老先生環顧四周, 而餘人眼角悄悄偷瞄“太子”。

見她沉吟不語，霍睿言溫聲問：“究竟產生甚麼事了？你們走得如此倉猝，有何不當之處？殿下無妨直言，霍家高低靜候調派，絕無半分躊躇。”

老先生們見她尚在總角之齡，已具有仁愛胸懷，連聲誇獎“太子”――重民重信，心胸天下。

講學會中午過火線散，宋鳴珂朝老先生們揖謝，記起霍家赴宴之事，遂叮囑餘桐道旁等待，她則繞到僻靜的水榭中。

明顯是冷涼秋冬之交，她背上盜汗涔涔，如起了一層鰾膠。

宋顯揚稟報了有關黃河堤防要務，獲天子嘉許。

“愚兄哪來的閒情逸緻啊？都怪我魯鈍，秋來河道加固、城防更調，兩件事撞在一起，已分|身乏術……”他點頭感喟，複笑道，“倒是殿下，年紀悄悄即曉得向名宿谘詢，‘取信於民’之道，並高談闊論，引來數百人熱讚，當真青出於藍！”

在“太子”和定遠侯府二公子的帶領下，莘莘學子插手，觀點相異者偶有辯詰，使學術氛圍更加稠密。

“朕隨便逛逛，諸卿忙活去吧！”宋鳴珂板著臉，懶懶擺手。

霍銳承豪放大笑：“那丫頭！的確冇人何如得了她！”

…………

當時，從旁悄無聲氣冒躍出，展臂反對他的男人，是誰？

大張旗鼓清查，隻怕透露奧妙，眼下讓兄長好轉，纔是關頭。

天子感喟，諦視她很久，語重心長：“她性子固執，你當哥哥的，多包涵、照顧她。”

――早產兒，七個月便生下來；因生母趙妃得寵，他冊封為親王時加恩越級；最後乾實務有功，風頭一度蓋過太子；人前八麵小巧，即位後一改常態，手腕狠戾……

“就你一人？晏晏呢？咳咳……好幾日冇見她了！”天子透露憾意。

她以往暗裡密切地稱天子“爹爹”，現在仿照太子，又在措置平常政務、召見大臣的處所，便改了正式稱呼。

她常日無所事事, 即便讀書, 也是囫圇吞棗, 登不了風雅之堂。在都城貴胄前鬨笑話，豈不丟儘兄長顏麵？

天子暮年忙於政務，未把精力放在後宮上，僅得六子一女。與皇後截然分歧的是，他對眾皇子嚴加管束，以君臣相待，卻事事偏寵她這個女兒。

宋鳴珂此買賣在扳倒他，未料此時禦前初見。

午後氣候驟變，濃雲密佈，暴風殘虐，凜寒徹骨，宋鳴珂冒風而行，以太子形象步入延和殿。

宋鳴珂尚未回話，聽殿外侍官稟報：“陛下，定王請見。”

宋鳴珂當真聆聽，仰仗陋劣學問，談及“先富民而治之”的觀點。

“但當夜，那小丫環古怪死在柴房內，此事已報官措置，仵作說是吃驚過分而亡。因餘桐半步未離東宮，我們傳不了信兒。殿下飲用後感覺有何異狀？”

為首的賀醫官使知小天子因族親長輩被貶，怒而拒受醫官的平常問診，早已為龍體安康憂愁了十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