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
疑問繞心頭,到處煩憂。
月下出嫁,隻是我一場遙不成及的夢。
轉目看她,素白如雪:“閻小妹和顏笑眉,我不懂。”
有月不能攀,有峰不能斷。
一向不得他的回言,矯飾無處下落,添她幾分蕭索。
星眸圓睜,紅唇顫栗。
聽她唱過兩曲,再問罪業,黑君嘲笑:“不必再裝,已有馬腳。”
管他聽不聽獲得,她破音尖叫:“黑無常!你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你會跪在我麵前!”
白月已經降到最低。
曲調曼妙,桑音委宛,她已唱得民氣碎。
鐵索攥在手中,瞻仰冰輪。
雪幻多彩,積雪成峰。
人有夢,鬼呢?
“離魂,厲魂,冤魂,怨魂,遊魂,幽魂,枉魂,妄魂。”她又蔑笑,悄悄言道:“這是我地府初建時,我親手鎖儘的八種魂,你又懂嗎?”
“你說過單獨北冥千萬年,怎會救到旁人?”
如果果然如此做,又怕埋了北冥。
舉袖摔碎冰琴,震落冰花。
“你彈的太刺耳,唱的太刺耳。”
人間怎有比她更美之人?
他們可知曾經的君王藏身雪山?
人在半空,斜斜女兒坐。
既然愛誇耀,黑君不打攪。
月,像觸不成及的美人。
虛空踏雪,黑無常尋音望人。
踏雪拜彆,黑無常縱影無聲。
最後一滴水,滴在白無常的舌頭上,水囊空空。
今後,夜空的美人,平增一抹傷疤。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君朗憐女兒心機。”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如絲。
“何如橋下忘川河,三生石畔落善惡。”彷彿矯飾不敷,她和絃再問:“黑無常,誰挖的河,誰造的橋,誰雕的石,你還懂嗎?”
冰凝的心,有力再相思。
耳際傳來箏音,絲絲縷縷,像少女討情。
曲合鳴,憑她說。
隻要展翅翱翔的那一天,才曉得天下無邊。
留下完美的月色。
負起雙手,不再看她:“閻小妹就是顏笑眉。”
卻冇想到,真正的陰煞,是如許短長。
又或是,怕甚麼?
如果懶酒鬼在此地,他會解開這些疑問,還是尋路逃脫?
箏音高亢,一道雨箭直刺黑君眉心。
飄飄落雪,垂垂藏匿了才子。
不曉得是雪的溫度,還是小哥哥的溫度。
“怕相思,已相思。
星眸漸淡,她漸漸閉上雙眼。
靈音漸細,引來飄雪,彆有一番情致。
唱過一曲冷聲笑:“黑無常,丟棄少女,不顧她存亡,你單獨清閒,真狠的下心!”
夢有萬種,最美不過相思夢。
“閻小妹不是顏笑眉,顏笑眉倒是閻小妹。”她揚眉笑語,再次狂傲:“黑無常,你不懂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耀亮雪峰,灑下繽紛。
她氣的抓狂,彷彿忘了統統神通。
“羊群跑不掉,是因為我鋪了鬼打牆。狼吃飽了還不回山,未免太貪。”
一曲冰雪唱春情,少女再笑君偶然:“若不是我肯救,你真害死了小女人!”
畢竟收起鐵鏈。
她眼中獵奇,等他陳述。
錚錚入耳,曲調轉歡,像她的蔑笑。
妹閻魔有世上無雙的陰煞奇功,怎會甘心單獨北冥千萬年?
不過,夢裡有你,就是甜的。
落在臥雪間,落在顏笑眉的麵前。
就如許順手扔在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