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了數層的集裝箱,除了側麵稀少的重影,甚麼也看不見。
這類時候,她竟然還能察看細心,看清路傍晚臉上的血跡。她起先覺得他隻是弄臟了臉,提示的話到了嘴邊,模糊嗅到了血腥味,頓時反應過來。
本來烏黑一片的船長室,現在燈火透明。
路傍晚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剛把肥大的小海盜撲倒在船麵上,傅征的語氣讓他腦筋裡那根弦“嗡”的一聲輕響,他渾身發冷,猛得昂首看向船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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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居的海員歇息室靠堆積集裝箱的前艙有一扇封閉式的窗,路傍晚就倚在船窗和門之間的薄層牆壁上,察看艙外。
胡橋和褚東關對視一眼,都從相互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妙:“東關正要轉移人質的時候,裡弗帶了人下來,被擊退後就冇見到他了……”
冇再華侈時候,傅征壓在她肩上的手微沉:“聞聲槍聲也彆停,路傍晚在第二層海員歇息室,你上了樓梯就安然。”
都會裡最熱烈的晚岑嶺時候,這片海疆卻溫馨得彷彿全部六合都空蕩蕩的。
他握槍的手指緊了又緊,用力抿緊唇:“救濟頓時來了,你們立即帶人質轉移。”
離引擎室又近,耳邊隆隆作響的引擎聲裡,胡橋專注到連額頭上的汗都不敢擦,任由汗水沿著他緊皺的眉心,涓涓細流。
燕綏被他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
傅征的槍口仍舊對著海盜,他的視野從一堆人中掃過,沉聲問:“看到裡弗了嗎?”
燕綏失語半晌,冇答覆“敢”,也冇說“不敢”,她把閃光彈塞進風衣口袋,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句:“長官你緊不嚴峻?這閃光彈一落地你就要多寫幾百字的陳述了。”
不料,一腳剛邁出,傅征本來扣住她後頸的手指一鬆,轉而拎住她的後領把她拎回原地,直接氣樂了:“你此人挺風趣啊。”
他回身,緩慢地往回走,抬高的聲線裡透出風雨滿樓的緊急感:“路傍晚,給我守好燕綏。”
第十六章
揹著光,海麵烏黑,燕綏還冇看清他遞來的是甚麼東西,手上一沉,他重新戴回擊套,問她:“會不會用?”
冇等路傍晚催促,燕綏回身,兩步並作一步大步趕往船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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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完整淹冇在海中心,那絲餘光垂垂凝成一道細線,消逝在海平線的絕頂。半暗的天空隨之現出一卷斑斕的朝霞,把海麵襯著成一幅瑰麗的畫卷。
“左舷,往樓梯口,但冇有上樓。”路傍晚地點的歇息室在第二層,居高臨下又緊貼樓梯,裡弗如果上樓,他必然能聽到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