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在被你傷害的處所/你一向留在讓我抽泣的遠方/愛一向存在你曾愛我的那晚/你曾經對我那麼好/你說你愛我到老/現在我還忘不掉/甚麼天長地久/不到最後不會曉得……”
現在她不會了,疼痛一定病癒,但她學會用明智壓在心底,不管難過還是記念,再痛也隻一聲輕歎。
彼時已是暑夏八月,劇組轉移到貴州某山區拍外景戲。
天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飄飄搖搖如織如梭,五步以外,溫淺的神采有半晌生硬,不但是因為那句陌生的“溫董”,還是因為她沉穩得看不出來任何情感的話。
她接管報歉,因為她受過委曲,她不肯再揹著黑鍋前行。而其他,比如感情,永不再談。
深夜的電梯冇甚麼人,樊歆踏進電梯後,麵前俄然身影一晃,溫淺大步跨了出去,麵色從未有過的短促,“歆歆!”
跳河的戲就不說了,有場戲的劇情是女主被情敵推下了河,為了欺侮她,情敵用心將她推動一條奇臟非常的臭水河,為了讓鏡頭更有實在感,劇組真找了一條荒郊野嶺受過淨化的水溝,看著那水臭氣熏天,扮演情敵的女二不忍心推樊歆,樊歆笑著鼓勵她,“不要緊,你狠勁推,必然要把對我的討厭顯現在這個勁上。”
隔著光影班駁的蒼翠樹林,光陰彷彿緩緩後退,穿過紛遝而長遠的影象,她清楚看到一張臉,這張曾讓她痛徹心扉的麵孔,還是溫潤如玉,清雋如昔。
無數個朝朝與暮暮,卻堆積不整天長地久。
樊歆彎起唇角,暴露一抹諷刺的笑。
她笑了笑,用最輕的聲量說出最斷交的話。
樊歆打斷他的話,“我接管你的報歉。”
火線驀地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一句話鑽入耳膜:“溫先生,重視腳下,項目位置就在前麵。”
相互對視著,時候像被定格在頃刻。終究她彆過臉,錯開他的目光,用平平的口氣對小金道:“走吧。”
就如許吧。她信賴時候是世上最強大的ps軟件,每一段情傷都像一張不完美的照片,ps打柔光,磨皮去傷口,將統統暗影增白調亮……最後這不堪回顧的影象裡,千瘡百孔都被淡化,統統疼痛的鋒利都被磨鈍,直到我們能夠心平氣和麪對。
自她發憤抖擻今後,她便將餬口的重心全數轉移到影片上,她很少再想起阿誰名字,除了半夜夢迴。
樊歆耳背,這話一字不落的入了耳膜,但她甚麼也冇說,裹著衣服便離了場。
遠處那道視野還凝在她身上,隔著富強的樹林與班駁的光影將她舒展。她拍拍身上灰塵,向蘇琮道:“我們歸去吧,了局戲快開端了。”
……
她曾為貳心如蒲柳堅固不肯摧,而貳心狠如鐵頭也不回。
厥後又有一場戲,女主被男主的敵手綁架,敵手將她扒光衣服浸在儘是冰塊的大木桶中,折磨女主作為對男主的抨擊。
這邊旅店樊歆已經拂開溫淺的手,聲音冷如脆玉,“晚了,溫先生請回!”話落抬腳就往電梯走去。
多麼諷刺,十四年愛戀。
接下來的戲都是高難度,用小金的話說,這不叫高難度,叫折磨人。
“溫先生,我結婚了。”
失戀初期偶爾她會做夢,夢見未分離時他對她各種的好,他的氣味他的親吻他的和順,她曾抱著這些回想苟延殘喘,每次夢醒她都會坐在黑暗裡墮淚,一遍遍聽著辛欣的那首《我一向站在被你傷害的處所》,墮淚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