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相合,耳鬢廝磨,共看雙.飛燕。
舊事愈想愈刻骨,執念愈深愈傷人。亭謝裡的樊歆隻能不斷的跳,不斷的跳,將她與魅姬的那一腔癡情,連著那淒然的歌聲,跟著飛舞的水袖,翩躚的裙襬,十足傾瀉出來。
魅姬為了寧郎,在暗無天日的琴中展轉煎熬,寧郎卻回身愛上崇高的神女。
四周頓時唏噓一片,劇組高低的眼神裡都含著輕視。莫婉婉上前,挖苦大笑,“李崇柏你還是個男人嗎?做不到就找藉口啊!孬種!”
“李崇柏你犯賤找打!”莫婉婉緊捏拳頭,剛想一拳疇昔,卻被樊歆攔住。樊歆給了莫婉婉一個眼神,正色看向李崇柏,“李先生,我再問你一次,你道不報歉?”
“絲竹綿綿,素手纖纖,
“夠了!”溫淺打斷她的話,將手中的利劍冷冷拋下,“妖孽,你罪過滔天,六合不容,自行了斷吧!”
而相隔數裡的旅店,關了燈的房間裡,溫淺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閉上就是片場時樊歆抽泣的那一幕,她麵色斷交的將金釵刺入胸膛當中,整小我像落空生命的布娃娃,一點點癱軟下去。
他冇比及樊歆的應對,卻比及一圈嘩啦啦的掌聲,導演第一個道:“演的好!”
樊歆踏前一步,發上那支紅蓮步搖在月下閃出熠熠亮光,搖擺在她鬢畔,彆樣的妖嬈,她瞳裡的希翼如纖細火苗竄動,再次輕聲問:“寧郎,我的驚鴻舞跳的好不好?”
彼時李崇柏目瞪口呆,直到導演喊停他都冇反應過來。在莫婉婉帶領一群小年青熱烈的掌聲下,樊歆走到李崇柏麵前,眸中果斷如鐵,“李先生,我遵循我們的商定一條就過,那麼,現在向我朋友報歉。”
一旁副導演道:“昨晚我們都在現場,是看著樊歆練戲的。她找到了感受一條就過,這是她的氣力,可冇跟甚麼人通過氣。”
樊歆為了溫淺,在寒微黯然的角落沉默凝睇,溫淺卻隻看得見誘人的公主。
仍,為你一笑,甘守千年。”
溫淺冇動――魅姬的寧郎毫無反應。
然,曲終人散,絃斷音絕,
負一身殛斃罪孽,
她踉蹌後退幾步,眸裡的淒然在一瞬化為絕望,她俯下身撿起地上斷成兩截的髮簪,指尖摩挲著金釵,目光纏綿,彷彿輕撫著一件希世的珍寶。清幽的月光下,金釵底托刻著兩行蚊蠅大的小字,她嗤嗤笑,低低呢喃出來,“存亡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個夜晚,樊歆溫淺都冇有睡好。
“長衫青衣,執筆落墨,繪我傾世顏。
魅姬與樊歆,她們的癡情如出一轍,她們的不被愛何其類似……
他口氣堅固冷冰,樊歆諦視著他,眸裡有哀痛,“人妖殊途?……嗬,寧郎,我也曾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我也不想變成現在這半妖半煞的模樣……”
水中月,燈下影,夢迴那年曲水間,
當最後一句詞唱完之時,亭謝中的女子終究愣住舞姿,她漸漸昂首,看向溫淺的方向,強忍著眉間一抹哀思,輕聲喚道:“寧郎。”徐長安宿世名為馮寧。
“寧郎,她有甚麼好?是比我美?比我崇高?還是比我更愛你?”她抓著他的衣袖,麵有不甘,“她不會比我更愛你,這世上最愛你的人隻要我……”
宿世姻,此生緣,
下一刻,溫淺就見懷裡的樊歆漸漸展開眼,他一怔,“你……”再看看她胸口處紮出來的髮簪,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