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歆點頭，溫雅又接著指向下一張圖片。

硃紅木門旁是鏤空的雕花窗，當代小軒窗的感受，樊歆向窗內掃了一眼，光芒很暗，看不見裡頭有甚麼。

那是一張坐在天井裡的男人，身穿清朝官服，頭戴翎羽官帽，端坐筆挺，一臉剛毅。溫雅微攤開右手，拇指朝內，四指併攏，用一個恭敬的姿式指著畫像道：“這是我們溫家鼻祖，溫善，滿洲鑲黃旗人，活著於康熙年間，曾隨康熙帝西征準葛爾，官至大學士。”又彌補道：“大學士的職位近似於宰相。”

“哦。”樊歆回過神來，點頭。

到最後一幅畫之時，長廊終究走到絕頂，畫像下竟有一案幾，上麵擺著果盤，燃著紅色蠟燭。四周溫馨無聲，冷風從長廊那畔吹出去，火燭幽幽閃了閃，一屋子的畫像掛在冰冷的牆上，像悲悼會上的遺照，睜著浮泛的眼齊齊望著樊歆，她頃刻背後發涼。

這是一間狹長的房間，詳細說更像一個幽深的長走廊。走廊旁都是老式的傢俱安排，木質的博古架，木質的案幾，上麵擺放著些古玩，也不知是不是古玩……經曆了太長時候，這些木成品皆透出一股腐朽的味。

牆上掛著很多相片，是定時候排序，先是當代的彩色照，相片上的中年男人穿戴西裝革履，樊歆並不熟諳。跟著腳步往前走，照片變成吵嘴色，再不是先前西裝革履的男人，而是另一張穿戴中山裝的陌生麵孔，再往前走，中山裝變成近似民國期間的的長袍馬褂。再往前，菲林質感的照片冇有了，成了手工畫像，清一色淡黃宣紙玄色墨，一筆一劃勾畫出更多麵孔。畫像上人的馬褂裝變成藍色長袍，還配有帶翎羽的帽子，像滿清官員打扮。一個個高大魁偉的男人，或英姿颯爽的跨在馬背上，或官威實足的坐在天井中，充滿封建期間的貴族氣度……

她淺笑著指向第二張圖片，那張是個騎在馬背上的將軍，“這是我溫家□□溫鴻，乾隆年間活著，曾任吏部侍郎，後為國捐軀，追封一等伯爵。”

樊歆看著那兩字，而溫雅笑了起來，眼裡有篤定，“樊蜜斯是聰明人，我就不再多說了。”

一個身影緩緩走進，影子跟著燭光投在地上，仿似還帶著陰沉森的風，樊歆嚇了一跳，扭過甚去，就見一個女人的背影呈現在她麵前，穿戴暗紅色呢子大衣，修身的格式顯得纖瘦高挑。她緩緩轉過臉來，領口繡花盤扣的複古設想，讓她像是從民國走出來的女子，竟跟這老式走廊般有發黃的陳腐之感。

“雙目炫翎是清朝官服的一部分，花翎分為單眼，雙眼，三眼，遵循建功大小來犒賞幾眼翎子，乾隆在位幾十年，被賜雙目炫翎的隻要二十多人，在當時是千古猶榮的恩寵。”

莫婉婉說到這口氣一轉，“說實話，固然我討厭溫雅，但不得不承認她很不輕易，她爸媽死時，溫氏負債累累四周楚歌，她在風雨飄搖間以十九歲的春秋接任董事長，為了家屬吃了很多苦。”

沿著小洋樓的側門往裡進，才發明內裡彆有洞天，寫字樓後竟有個開闊的天井，綠樹叢蔭茶花芳香，幾株玉蘭樹後有一幢略顯老舊的洋房，像三十時年代的複式樓。

……

她往前走兩步，指向第三張圖片，“我溫家烈祖溫棱，任陝甘總督，乾隆五十六年，哈薩克汗斡裡素勒坦遣子入覲，乾隆帝詔嘉烈祖撫綏有方，賞雙目炫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