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父與生長,讓一個活蹦亂跳的皮小子變成一個謙恭的老成少年、再到青年,再公道不過。
這讓黃逸感慨萬分,又非常欣喜。
當時候,確切無憂無慮。
不再是赤衣衛批示使,不消再考慮、衡量朝堂上的進退,不消絞經心機從各方刺探動靜,林繁也就不再是煩透了的樹上阿誰了。
林繁笑著道:“不說密切無間,能少些心結,也是功德。”
這個模樣,連打一架都打不起來了。
感慨甚麼的,一時都顧不上了。
黃逸樂得不可。
另一廂,回了帳中的毛將軍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明顯趕了兩天路,昨兒夜裡還是在田野姑息著眯了會兒,可他毫無睡意。
毛將軍在心中深深感慨。
那年,讓皇太後起疑的,不是他的麵貌,而是他的脾氣。
開暢、坦直、天不怕地不怕。
即便是現在,以知戀人的永寧侯的目光來看,也就是模糊有了幾分趙臨的影子,過幾年會更像。
這類竄改,黃逸也是近幾天賦垂垂髮覺出來的。
見他點頭,毛將軍的心中,快速升騰起了一絲記念來。
歸正他毛固安,必定冇臉皮跟個病人脫手,勝之不武。
毛固安大步出來,藉著外頭營中的那點兒火光,在永寧侯的指引下,點了帳中油燈。
秦胤睨他。
不過,謙恭也好,意氣也罷,實在都是他。
如許的竄改冇有讓黃逸感覺陌生,反而,不知不覺地,添了熟稔與記念。
“醒都醒了,過意不去做甚麼?”永寧侯道,“從速說說探查狀況。”
而他與永寧侯嘛。
“嘴巴硬,”黃逸嘖了聲,“嘴巴比腰板硬。”
黃逸哈哈大笑。
如果對著內奸,黃逸曉得,毛將軍腰板筆挺。
林繁輕笑了聲。
拍了拍林繁的肩膀,毛固安想說些甚麼,在嗓子眼裡繞了繞,還是嚥了歸去。
“認得你十幾年了,”對著黑漆漆的夜空,黃逸歎道,“我感覺,這纔是真的你,跟小時候一樣,我還真就挺記唸的,在京裡從東南打到西北……”
林繁笑著點頭。
要不然,他就聽林繁說的,去跟永寧侯說道說道?
就像是,當年的阿誰孩子王。
文武發矇,都是做父親的親身來。
聽黃逸打趣他,林繁挑眉,道:“你肯定?京裡的垂白叟們提起我就煩。”
毛將軍嘴巴快:“了不起打一架?”
林繁一愣。
用“意氣昂揚”來描述一個調皮拆台、爬樹上房的小孩兒,那彷彿不太合適,但這個詞,能夠描述現在的林繁。
真不愧是兩父子啊。
帳簾落著,裡頭黑漆漆的。
明天見~~
大笑大鬨的孩子王。
也就當作是給早亡的林宣一個麵子。
“不止能當孩子王,”黃逸一麵說、一麵笑,“林小子真能討老頭兒們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