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董家這麼想,不代表她的父母也這麼想。
林雲熙腦中轉過這些動機,一來摸索一下對方的籌算,二來如果能成也少個仇敵,便道:“董女人太謙善了,玉杏子乃當朝名流,你既為她的弟子,定是真才實學之輩,將來前程無量。”又笑,“你如果才學微薄,那我如許連平仄都分不清的,可不就成了睜眼瞎啦!”
如果在玉杏子門下好好學些東西,再由其出麵謀個司政女官的品階,直接入仕,做個兩年退下來,那便是世家後輩夢寐以求的老婆人選。今後封得誥命郡縣,可不比在宮中苦苦煎熬好上百倍。
林雲熙策畫一下時候,還來得及,“青菱,你籌辦一下,我要去見賢人。”
董思綺癡癡地想,她從不曉得賢人亦是文采斐然;她從不曉得賢人待人這般暖和有禮;她從不曉得賢人也如淺顯人一樣,會與老婆打趣,會與兄弟打趣……她更不曉得,本來那般高高在上的賢人,會和聲細語地與她說話,會留意保護保全她的顏麵。
慶豐帝一挑眉,“玉杏子又收徒了?”
林雲熙整好有些餓了,待會兒的拂塵宴又屬於比較正式、不太能吃飽的,也就先下筷填填肚子。
隻是再看鏡中人時,倒是兩眼微紅,眸中含淚的模樣了。
林雲熙看著董思綺臉上亮起來的神采,心中一頓,冷靜表示:判定賢人纔是開了金手指的吧?這麼一會兒工夫小女人就心生敬慕保不準非君不嫁了,虎軀一震美人競折腰神馬的,這判定是皇位從屬技術吧??
但是表姐那一推手卻叫她亂了心。
玉杏子是當朝馳名的女學士,非璞玉良纔不入門下,門中皆為女弟子,都是很有才學之輩。
林雲熙也顧不上沐浴換衣,隻簡樸地洗漱了一下,換上潔淨的衣服,急倉促直奔紫微殿。
又走了幾日,車隊終究在十月二十達到軒北行宮。
青菱又取了雙筷子給她,好笑道:“不就是燕地的吃食麼?主子雖離了這兒三四年,也不至這般歡樂。”
甫一進門,莊親王妃麵前一亮,趕快上前執了她的手,高低打量,點頭讚道:“mm好生打扮一番,也是不遜於人的。”
慶豐帝一笑,“方纔弟妹說你有大才,不如也來填一闋詞罷。”
可眼下看來……這清楚是在拉皮條啊→_→董家七爺是三房後妻所出,配莊親王妃孃家的庶女也差能人意。董思綺能被玉杏子看中收到門下,證明她是真的有才調,又何必來攪後宮這趟渾水?
而後就會忍不住感覺,如她如許,羞怯脆弱連最自大的才調都隻能與旁人勉強相較的,便是……配不上那小我的吧?
莊親王妃笑笑,語中很有深意,“mm何必妄自陋劣?你自有你的好處。”轉言又道:“一會兒在紫微殿另有拂塵洗塵宴,王爺說了,賢人彷彿成心提起,叫我帶著你一道去。”
見慶豐帝點頭,方一福身,“那臣女便獻醜了。”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曼聲吟道:“那邊發崑崙,連乾複浸坤。波渾經雁塞,聲振自龍門。岸裂新衝勢,灘餘舊落痕。橫相同海上,盤渦接天魂。皋蘭被徑路,青驪逝駸駸。灣中秋景樹,闊外落日村。九曲終柔勝,常流可暗吞。竟日蛟龍喜,遠色儘山根。”
莊親王妃暴露一個意味深長的神采,“mm再如何說也是俞家的外甥女兒,偶然候長輩的籌算也是為了mm好。”拍拍她的手,“你好生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