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儀目光轉到那盆鮮豔的花上,伸手重撫那輕柔的花瓣,眸中喜怒難辨。
“主子?”
敬婕妤垂下視線,素手拂過廣袖邊上幾個小小的褶皺,眸色微涼,“自去歲秋獵以來,賢人便冇再來過安處殿了。”
魏少監道:“今兒誠親王入宮,賢人定是要陪王爺共飲的。”
目標達成,兩人無話可說,林雲熙就籌算起家告彆。一方來確認刀的利用權,另一方白白成了被用的刀子,還能給相互甚麼好神采看?
有個好生辰當然好,但總比不上一個安康能養到成年的皇宗子不是?在尚未足月的景象下,不消想也曉得張充華是喝了催產藥的,生出來的孩子真能半點影響也冇有?
秋杏被她冷冷的眼神掃過,心底一突,趕快道:“皇後查到了蕭充容那邊,當時服侍的幾個宮人死的死,散的散,已經冇有多少線索了。”
寧婉儀淡淡道:“也怪不得你。”她嗤笑,“隻是冇想到,那位趙充儀另有這麼個忠心耿耿的奴婢。”
站起來活動一下有點痠疼的肩膀,林雲熙問道:“皇後孃娘呢?”
林雲熙輕笑,慶豐帝如何會管女人生孩子的事?何況是張充華如許位份的宮妃,生下來能去看一眼就不錯了。
“奴婢刺探過了,說是難產,賢人也去了。”
過了申時三刻,龍紋佩綬終究繡得差未幾了,林雲熙坐得無聊,動機一轉,向著門外的白露道:“去問問敬婕妤在做甚麼。”
昂首瞥見林雲熙,方纔擦了手起來,微微福身,“夫人如何有空過來?”
林雲熙淡淡道:“她倒是會挑時候,仲春二,龍昂首,真真是好日子。”如許上好的生辰,如果生下一名皇子,那才叫真的有福分。
她又不是皇後,宮妃生子不需求她操心,張充華既不是她宮裡的人,這一胎也不是交給她籌劃,何必眼巴巴地疇昔?不曉得的還覺得她眼熱皇宗子呢!
歸去的路上,青菱不解地問,“主子為甚麼要奉告敬婕妤賢人的愛好?如果她起了甚麼歹心……”
林雲熙安安穩穩地刺繡看書,膩煩了起來喝口茶吃點點心;或是打理一下昭陽殿的大小事件,體貼一下本日禦膳房送來甚麼食材,早晨能不能點個餐,然後聽聽琥琳隨時通報出去的動靜。
想再爭了,現在卻不得不爭。退一步便是死路,她無所謂性命,卻不能讓全族跟著她一起死!
秋草麵帶擔憂,從軒北返來主子就一向這麼淡淡的,不爭寵也不策劃,彷彿把本身關進了另一個天下裡,不管她做甚麼都冇法讓主子醒過神來。
林雲熙好笑,“不過是隨口一句罷了,就算真有她有歹心,還能把我如何樣不成?”她神情淡淡,“想要刀子快,總要磨一磨才行。”
敬婕妤“嗬”地嘲笑,“夫人是來看妾身笑話的麼?”
林雲熙隻道:“不拘甚麼都好。”打量一下殿中的裝潢,紫檀木花雕的屏風極其精美大氣,倒是前幾年時髦的款式;幾案、桌椅、長榻都是合適位份的模樣,多寶格上的安排未幾,多數是文竹遒鬆一類的盆景,窗邊榻上的青石花蒲團卻略微有些舊了。
宮裡蠢女人多,聰明的女人更多,敬婕妤能坐到現在的位子,想來不是笨伯。失了孩子,恩寵不在,本來一力保她的皇後也冷眼旁觀,從天國墜入天國的感受很難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