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不辛苦,為主子們辦事兒,那裡算得上辛苦?”抬高了聲音道:“陳氏獲咎了昭儀,就是獲咎了主子,如許的賤坯子就該讓她好好吃點苦頭。”
安逸是安逸了,但是!不被主子看重的主子絕對不是合格的主子!再如許下去,他這個昭陽殿少監就要被架空了!
林雲熙順勢放下了茶杯,淡淡道:“少監要辦理宮裡上高低下,辛苦了。”
陳氏被連著劈了兩個耳光,半點要防抗的意義也冇有,忍氣吞聲地低下了頭,“奴……知錯。”對著林雲熙俯身下去,恭敬地喊了一聲“昭儀”。
她固然心底對陳氏稍稍起了那麼一咪咪的憐憫,但想起她昔日所做和曼陀羅,這點兒憐憫之心便丟到了九霄雲外。
少監滿臉堆著笑,行了一禮,號召其他幾個宮人出去,躬身哈腰道:“主子固然問,主子就在外邊兒守著。”複又狠狠瞪了陳氏一眼,“好好答話!”
看這一名的手腕多以陽謀為主,但宮裡哪能少得了詭計狡計?琥琳那邊人脈寬廣,刺探動靜當然超卓,但真要論起那些陰私手腕,又如何比得過他這一個在宮裡幾十年的老內監?
陳氏寂然逶地,很有些失魂落魄,“孩子啊……孩子……”
陳氏微微昂首,似諷刺似哀思,“奴無話可說。”
“如果我冇有進宮,早該跟著一二老友策馬踏青了吧。”陳氏臉上的神情茫但是浮泛,“我原覺得掖庭纔是世上最美最好的處所,可惜……”她怔怔地癡笑,口中喃喃自語般地唸叨:“天悠悠,地悠悠,浩大神州九萬裡,天高魚躍複何求……我纔是個傻的,掖庭……掖庭……不如滄江……不如軒北……”
他謹慎翼翼地看了一眼林雲熙沉默晦澀的神情,或許,此次就是個機遇?
蒲月裡日頭漸毒,林雲熙坐在肩輿上額頭直冒汗。青菱一邊給她打扇子,一邊憂心忡忡地抱怨,“主子何必親身來一趟?大熱的天,有甚麼您叮嚀一聲就是了,冷宮陰氣重,多不吉利!”
在宮裡,統統都太普通的時候,常常纔是不普通的。
未幾時,幾個內侍嬤嬤便壓著陳氏進了屋。
林雲熙心頭討厭,隻嗤笑道:“陳氏再如何說也是氏族,少監就不怕見罪了陳家?”
青菱張了張口還想說甚麼,卻被林雲熙止住了,“這事兒再說吧,我乏得很。”
陳氏嗤笑,一臉厭倦,“昭儀感覺是便是吧,我已經是個罪人了,再多一項罪名又何妨?”
青菱眉頭一豎,厲聲道:“主子問你話呢!”
少監忙點頭應了,冷宮裡死一小我輕易,要一小我生不如死,更輕易。
冷宮在掖庭的西北角,與嬪妃所居間隔甚遠,雜草叢生,蕭瑟破敗。宮殿尚能看清大抵,倒是簷瓦殘破,硃紅的漆色剝落,雕欄橫梁上堆積著厚厚的灰塵,蛛網混亂密佈。
林雲熙微微一愣,這是甚麼話?
林雲熙目光在陳氏臉上一略而過,慢條斯理地開口道:“陳氏,你可知罪?”
林雲熙皺起眉,陳氏的模樣彷彿不像是扯謊……
少監揮手一個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賤婢無狀!這是昭儀!”
“猖獗!”少監又是一個耳光,“賤人也敢直視主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陳氏悄悄一笑,“宮裡栽贓讒諂的事兒還少麼?我是不是被冤枉不首要,隻盼著昭儀彆找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