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熙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另有，你道秦路說的單單指毅親王伉儷情深？”

慶豐帝轉著扳指的坦白……

林雲熙微微一愣，“太皇太後病了麼？我療養了些日子，竟然未曾聽聞。”

她挑了一塊栗子糕細嚼慢嚥，酥軟細緻，帶著淡淡的清甜，極是適口。舒緩了神情，笑著問道：“鄭徒弟做的？”

“算不上病，稍稍有些不舒暢罷了。昭儀要安胎，想必賢人皇後都不想您為此費心的。”程沅展眉笑道：“昭儀不消憂心，太皇太後隻是略有不適，並無大礙，前幾日還問起您呢！”她臉上略略有些泛紅，“說……盼著您生個曾孫，那她就是四世同堂啦～”

林雲熙點頭製止道：“不必了！是我本身受了驚嚇。”揮退了服侍的宮人，她神情略微凝重，又彷彿帶著些微的恍忽，“嬤嬤可曉得……愨慧貴妃？”

才走了幾步，卻見合歡樹下站著一名女子，光鮮明豔的硃紅色衣衫幾近如火普通。她膚色烏黑，容顏美麗而嬌媚，雙眉如畫，清澈的眸子如春水波盪，卻如風中弱柳，孱羸嬌小。

碧芷張了張嘴，囁嚅道：“那秦大人……為何與主子說這些？”

碧芷臉上一紅，轉開話題，“主子昨兒不是唸叨著想吃麼？明天早上新做了送來的。”

林雲熙微微握緊了拳頭，掌心濕濡地幾近捏不住。她冷冷道：“是呀！薰了蒼朮的扇子，常常在端五前後導致嬪妃小產，愨慧貴妃死也想不到，她明顯失了孩子，卻會被認定是凶手吧？”

彼時她隻感覺好笑，彷彿這些日子她的安穩、她的安靜、她的放心，都隻是一個笑話！

“臨時先讓應當曉得的人曉得吧。”林雲熙宛然一笑，“毅親王瞞了那麼久，也該有人替他鬆鬆口了。”

林雲熙淡笑著點頭，“他想引我看重，我給他這個機遇。隻要他充足忠心，收做親信又何妨？”她對著青菱道：“先當何為麼都不曉得，你尋個時候隻會他一聲，就說……毅親王如此用心良苦，想必繼妃也很樂意曉得，為先王妃多敬一些孝心的。”

林雲熙“嗬”地一笑，起家走近水榭邊的扶欄，伸手將手中捏著的花瓣拋入太液池綿綿的水波中，擦掉掌心微紅的花汁，聲音冷凝，“合歡花可寧神，樹皮卻有毒，如果以皮代花入藥，會如何？”

“老奴不知，但模糊聽聞，是一柄扇子。”

她的孩子還冇出世，毅親王也不過四十出頭之數，繼王妃想來也很難甘心吧？更何況毅親王是阿爹之敵，於她也是敵意居多，不管是真還是假，她不能叫一個與她敵對的老是王爺掌實在權，並隨時籌辦著與她作對！

兩人儘是唏噓之色，碧芷問道：“主子籌算如何？”

除了她，誰能佈下如許一個大局，撤除先帝的心頭好？

林雲熙淡然道：“她於長安三十一年端五突然小產，查明是安昭媛暗害，以後卻在三日以內被剝奪封號、打入冷宮，可對？”

碧芷想了想，輕聲道：“毅親王與侯爺夙來相惡……奴婢記得，繼王妃也失過一個孩子，王妃年青定然不甘，如果再得一個兒子……”

――端五過後、愨慧貴妃、冤魂纏身……這一名程家娘子要說的，可冇有那麼簡樸。

林雲熙坐下來喝一口蜂蜜水，淡淡道：“他自到我宮中不得用，哪能不急？天然是要千方百計引得我看重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