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客商捂著嘴就衝要過來跟孫釵廝打,一副冒死的架式,中間人愣了下就來拉架,一時又亂紛繁起來。
卻不料那兩人在離他們另有十來步遠的處所就煞住了腳,恭恭敬敬地抱拳施禮,“見過大當家!”
“自打接到我爹被劫的信兒,小侄我就馬不斷蹄地趕來了,且喜暮年學過一點粗淺工夫,又有個機遇混進了盜窟,趁夜將陸萬鐘和二當家五當家殺了,又滅了幾個死忠者立威,現在盜窟都歸順於我,眾位能夠放心籌辦回家了。”
這兩個一瞧得有十來號人,這般直撲過來,殺氣騰騰,嚇得腿都軟了,心道小命休矣。
“兒啊!既然他們都不信你,咱走咱的!”
“孫小郎,可否替我給家裡帶個信?”
孫創業拉著閨女就要走,中間世人見了又有些躊躇,從速拉住,“孫老兄莫惱,不是大夥兒不信你,隻是賢侄說得也太嚇人了些,古往今來哪聽過這類事……”
朱客商已是走到山洞口,聽了就反身嘲笑,“哈!那是平話先生講的故事,你還當真了?再說了,人家那是武功蓋世的大俠客,你家這個小子?嘿,就這斯文漂亮的小模樣,怕不是想了其他的體例才上得山來的吧?這也算是賣身救……唔!”
孫釵露了一小手,世人瞧得清楚,眼中都是目光閃閃,心想,莫非這孫家小子當真是個有大本事的?
“是啊,孫賢侄啊,這話可不好談笑的,教那陸閻王聞聲了,我們這一乾人隻怕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好半天賦有人乾笑了兩聲,“哈哈,賢侄可真會談笑啊……”
孫創業瞧著這幫人那熱絡的模樣,不由目瞪口呆。
彆管他閨女說的是不是,好歹他閨女有本領上盜窟,還能把那兩個獄卒給放倒了,就算一會兒他們父女倆逃不出去,也比這幫隻會被關著的廢料強上好多!
這裡頭還很有好幾個,因身家遠勝於孫創業,在山洞裡鼻孔朝天都懶得理睬他的,這會倒是拉著他的衣袖,稱兄道弟,好不親熱。
“那大當家的要了多少銀子?可應了放人麼?”
歸正她把這幫人放了,就是順水情麵的事,至於那不識好歹的,歸正對他如何都討不了好,還不如就冷著他……
追上來的兩個,是平時跟孫創業常窩在一個角落的難兄難弟。
世人麵麵相覷,這會兒日頭漸高,也的確是該吃午餐了,平時兩個煞星雖凶暴,但好歹還給扔些粗食,這會兒他們兩個暈得不知死活,屋子裡倒是有一點吃食,早被世人爭來吃了,卻隻夠塞牙縫,另有手慢的,連一絲兒都冇撈著,可不都餓得眼冒綠光?
說這話的人是個朱姓客商,先頭在山洞裡,這朱客商就脾氣急燥,總愛跟人吵嘴,孫創業一貫是對此人敬而遠之的,這會被姓朱的給埋汰了,一股氣就直衝腦門,老臉都憋紅了。
“……”
雖不知秘聞,孫釵一身打扮也都是平常,這裡被關押的客商們有些家資钜萬的,就是家裡得臉的仆人都比孫釵穿得還麵子,但是身在匪賊寨裡,孫創業的乾兒子看著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後生,卻身板筆挺,眉軒目郎,一舉一動都透著風雅安閒,恰跟世人的麵黃肌瘦,惶惑不安的模樣成了天壤之彆。
“好裡(你)個好(小)子,竟敢暗害老子……”
朱客商瞧得清楚,心下刹時發寒,本來奮力掙紮的身板就軟了下去,就坡下驢地被中間的人給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