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衙役就悄聲過來問。

是哪來的傲慢小子，竟然，竟然敢妄圖……

至於他這個遙遠的南邊小城，那更是天高天子遠，誰也管不著！

何況這麼大的嗓門，左鄰右舍難道都聽得真真的？

“你們好大的膽量！莫非不曉得這長（陽）城是誰家的處所嗎？我們但是縣太爺家的仆人，來緝捕犯了事的穩婆一家人，跟你們冇乾係！如果你們好生退開，今後還好說，不然，怕是帶累你們主事的！”

長（陽）縣城的城牆不大高，也就一人半擺佈，但要在守城衛的眼皮子底下把四個大活人給吊上去，卻不是件輕易的事！

“我樂意，我樂意！”

“他孃的，縣太爺府上拿人，是哪個不要命的敢來禁止？”

又看向抱著自家小孫子驚駭地縮在牆根的劉穩婆，“這位劉大嬸，我們此次來，就是想請你去接生的，你如果承諾跟我走，我們便替你打發了這四隻瘋狗如何？”

而從這傳單上的筆跡動手吧，一來班頭們都是粗人，能識幾個大字就不錯了，二來就算是拿去就教了龔師爺，龔師爺也隻推斷此人該是個讀書多年家道敷裕的文士，而城中合適這個的人很多，卻都有點獲咎不起……

在被一個個打昏以後，獨一一個另有點認識的打手，彷彿聽到了這麼一句，他迷含混糊地想，這他孃的是要造反嗎？長（陽）縣是屬於他們老爺的！

“還讓你們跑出去叫更多的人？”

“班頭，你說那兩個穩婆，可還活著麼？”

龔師爺惶惑不安地快步進了大堂，看到縣令陳繼禮正坐在案後，正在看著公文，也不知看到了甚麼好笑之處，那張中年發福的臉上，暴露幾絲嘲笑。

至於半夜灑傳單，這城中深更半夜的，除了打更的，誰也不會大半夜不睡跑出來盯著街道看。

“你是甚麼人？這裡不關你的事？還不速速分開！”

陳家四名打手到了這會兒才犯了怵。

雖說他們寨子現下有錢有人，牛氣得很，誰也不帶怵的，但總還是時不時地要到長（陽）城來買賣東西，若真是獲咎了縣令，怕是費事得很。

那被掛在城牆之上的四個壯漢就是陳家的打手！

這四人一個個的精氣神都凶悍得很，怕不是見過血的，而他們長年吃酒打牌那裡顛末跟這些逃亡之徒拚得過？

白紙上寫著好些字兒，筆跡是極整齊漂亮的，可惜這個時候出來的老百姓，大部分都是大字不識的，不過這無毛病他們將散落一地的紙拾起來揣進自家口袋裡。

本就是苦主，卻還要被官差找上門來……說實話，就算王班頭吃著縣衙的飯，內心也感覺有些不落忍，但這世道如此，他不去難堪他們，那明天板子就落在他的屁股上了，到時候他一命冇了，誰會不幸他的家人長幼？

“大人，您看這個！這是昨夜在城中被人到處亂漫衍的謊言……”

方纔危急之時，她隻恨老周家如何就傳下了這麼一門技術，不但送了她的命，還關鍵了一家子人，這會兒卻聽得這位漂亮的客人因為她技術好，甘願跟這縣太爺家的打手對上，當真是成也穩婆，敗也穩婆了。

“混帳！”

當淩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長（陽）城頭，早夙起來做活做買賣的城中百姓垂垂地多了起來。

長（陽）縣的三班衙役加起來也不過百人，這下子但是打起精力，賣力地在長（陽）城內來回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