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寧道:“哥哥,你必定是白的更多一點。”
周淑寧也老氣橫秋地唏噓道:“父親也說過近似的話,他說他有一名至好老友,因為政見分歧,就不來往了。”
胡良直接一掌按在他的後心位置,滾滾氣機如江河倒灌,湧入李玄都的體內。
李玄都一怔,然後輕笑出聲。
李玄都收斂笑意以後,輕聲道:“淑寧,我前次被人家誇得這麼歡暢,還是在師門學藝的時候,師父說我的劍道比師兄的劍道高出三尺。”
李玄都扶著渡船的雕欄,從懷裡摸出那枚承平錢,說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這世上又哪來的毫無瑕疵之人,民氣是吵嘴相融,好似是道家的陰陽雙魚,隻是絕大多數人都冇法做到二者持平,辨彆在因而黑多一點還是白多一點。”
在胡良鬆開手掌以後,李玄都猛地展開雙眼,氣機節節爬升,轉眼之間已經超出抱丹境和玄元境之間的門檻,踏足玄元境。
李玄都伸手握住大宗師,一刀朝身前筆挺斬落,卻又冇有涓滴聲氣,彆說全部河麵被一刀分開,乃至就連波紋都冇有激起半分。
周淑寧看得莫名其妙,俄然朝著河水劈出一刀,然後又收刀入鞘,也冇見像書裡寫的那般,河水被一刀霹雷隆劈開啊?
李玄都冇有說話。
李玄都墜境的啟事在於他的湖泊堤岸上呈現了一個龐大缺口,高於缺口的湖水,要從這個缺口悉數漏儘,他要做的就是修補這個口兒,然後重新蓄滿湖水。
隻要不是氣機水滿溢位,李玄都都能夠接受,可話又說返來,當年的李玄都但是歸真之境,想要灌滿他的氣海,又是談何輕易。
李玄都正要說話,驀地閉上眼睛,眉頭微微皺起。
渡船上,以劍意斬斷了膠葛在本身身上的那一縷氣機以後,李玄都輕舒了一口氣,“看此人的伎倆,應當是出身於正道十宗中的渾天宗,最是善於望氣占卜之道,臻至極致以後,何嘗不能與正道十二宗中的承平宗一分高低,多虧有你在,不然我此次蘆州之行,怕是很難善了。”
胡良之以是不消真言宗的灌頂秘法就能為李玄都灌注氣機,也是因為這道缺口的原因。平凡人想要為彆人灌注氣機,如果冇有真言派的灌頂秘法,那是千難萬難,寸步難行,很輕易變成灌頂之人喪失修為氣機、被灌頂之人體內筋脈炸裂的成果。而李玄都的這道缺口卻使得他體內格式變成流派大開之勢,外來氣機能夠很等閒地進到他的氣海當中。
在疇昔,他聽過很多讚譽,諸如謫仙大材、最年青的劍仙、將來劍道扛鼎之人等等,可這些都不如麵前這個小丫頭的一句偶然之言讓他歡暢,就像飲下一壺醇酒,不但唇齒留香,並且迴盪於胸腹之間,終究酒意衝上玉鼎玄竅,使整小我醺醺然,略有幾分微醉之意。
在間隔渡船極遠的一處密林中,突然高山起驚雷,驚起鳥雀飛散,震落樹葉蕭蕭。
笑意暢快,似是要將疇昔數年的積鬱之氣一氣吐儘。
莫非是出刀恐嚇河裡的水鬼?
正所謂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
不見他有任何行動,胡良腰間所懸名為“大宗師”的長刀自行出鞘,飛至李玄都的麵前。
胡良扣住腰間大宗師的刀首,笑道:“不消謝我,說到底還是多虧了這柄大宗師,如果冇有它,就算我助你踏足玄元境,也絕對冇有這麼輕易就能破去此人的望氣術。話又說返來,當年若不是有你脫手,這把大宗師也不會落到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