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生在這個亂世，如果他手中握的不是殺人飲血的刀劍，而是書卷，或許他會是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爹爹生前常說君子如玉，與君子訂交則如沐東風，在周淑寧看來，李玄都就是君子，而每當他笑的時候，這類感受就愈發明顯了，就像是……東風拂麵。

李玄都道：“那就坐船過河，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讓低頭喝粥的小丫頭嚇了一跳。

提及胡良，能夠算是李玄都為數未幾的知己至好。

周淑寧望著他，俄然發明麵前之人的麵龐實在非常俊雅和順。

胡良大口吃著包子，含混說道：“提及包子，還是帝京的包子好吃，皮薄肉多，滿口是油。”

兩人瞭解於微末，一起結伴行走江湖，做過很多少年意氣的大事，當時候的李玄都還未用紫府客的名號，而是用之本名李玄都，厥後胡良說要回故鄉秦州當兵殺敵，而李玄都則化名為紫府客，在江北掀起了好大的風波。

這讓周淑寧有些驚奇，因為李玄都前幾次給她買東西，花出去的銀錢都是方纔好，可這一次，他竟然讓人家找錢了。

待到大抵傍晚時分的時候，一行三人已經將近分開風陰府的範圍，能夠遙遙看到那條隔開蘆州和中州的寬廣盧河，此時河邊渡口非常熱烈，人來人往，河麵上的船隻也不在少數。

胡良說道：“河上船隻很多，如果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一葦渡江’，恐怕不太好，也會被青鸞衛的那幫狗崽子們嗅到蹤跡。”

不太小女人的春秋還小，冇有在這等思路中逗留太長時候，就像一隻活潑的小馬駒，很快又轉移到了剛纔的話題上，又問道：“那你能飛劍千裡取人頭嗎？或者是禦劍而行，朝遊滄海暮蒼梧？”

再厥後，李玄都前去帝京，結識張白圭和張白月兄妹，又莫名牽涉到帝京一戰中，胡良則是因為老下屬秦襄的原因，也插手了那次帝京一戰，在承天門圍攻青鸞衛都督的一戰中，胡良斬掉了那名青鸞衛都督的一條右臂，不過也被一掌拍成重傷，他不敢再在帝京逗留，就此遁出帝京，重新清閒江湖。

一個殺字，聲音不大，也冇有如何咬牙切齒，反而有些隨口一說的意味。

但是殺意凜然。

李玄都嗯了一聲，輕聲道：“想報仇就去玄女宗。”

胡良嚥下嘴裡的包子，嘿然一聲，“曉得，提及帝京又勾起了你的悲傷事，可這類東西不能藏著掖著，傷疤老是要揭開的，總有一天要殺歸去。”

不過周淑寧又想起了李玄都說的第三點，不免有些憂心腸問道：“哥哥，你剛纔說泄漏蹤跡，是不是那些青鸞衛還在跟著我們？”

兩人再度相見時，李玄都已經是大名鼎鼎的紫府劍仙，胡良則是成為秦襄麾下的一員將領，此時秦襄已然大勝金帳雄師，胡良不耐軍中端方，便舍了官身，重新與李玄都一起行走江湖，兩人在西北地界上與正道十宗的妙手，實在有過幾次比武，鬨出了不小的名頭。

李玄都無法苦笑道：“之前差未幾算是摸到了門檻，但是現在嘛，那就差著十萬八千裡了。”

胡良雙手一攤，“我身上可冇有散碎銀子，隻要幾個赤款項。”

周淑寧獵奇問道：“是那種會算命的神仙中人嗎？”

李玄都從懷中取出一個荷包，“我有。”

小女人一臉你可要記得我們商定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