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飛卿望向李玄都，問道：“紫府兄為何不等見了張師兄以後，親身向他問個清楚？”

顏飛卿輕聲道：“此事貧道並不知情，可他們既然與慈航宗的弟子一起呈現，應當是受蘇雲媗的教唆。”

李玄都接著說道：“想必玄機兄還記得張白月吧，她他殺以後，骨灰是由張兄代我收殮的，我記他這份恩典，以是他傳信給我的時候，我立即解纜趕往蘆州，就是為了還這份恩典。可真要提及我對張師兄的體味，也不比玄機兄多。”

說到這兒，李玄都略作停頓，望向顏飛卿，“不知玄機兄是否另有印象，當時我方纔從天師山返回，敗在了你們正一宗一名長老的部下。”

顏飛卿笑道：“有所耳聞，傳聞山中有一石洞，夏秋之際洞水溢位，彙流成溪，在日光暉映之下，穀中湧起山嵐霧藹，昏黃漂渺，雲蒸霞蔚，氣象萬千，隻是此山險要，也無宗門，倒是罕見人至。”

李玄都冇有直接答覆，而是反問道：“玄機兄可曉得張青山、張璉山兄弟二人？”

李玄都歎道：“民氣似水多波紋，事到現在，我也不曉得該信賴誰，又不該信賴誰了。”

顏飛卿從入定中回神以後，李玄都將此事提了一下，未曾詳說，顏飛卿也未曾細問，算是心照不宣。

顏飛卿聞言以後頓時沉默了，關於他與張鸞山的乾係，江湖上各種流言比比皆是，多是說他們因為正一宗的掌教之位而不睦，乃至有傳言說，是他與牝女宗之人同謀暗害張鸞山。

李玄都持續說道：“可他們明顯是張兄的族弟，卻又恰好與我難堪，張青山呈現時，我隻當是曲解，可張璉山呈現時，我便發覺出有些不對，還特地對張璉山提起過張兄的名號，隻是看張璉山的反應，竟是毫不知情。我便在想，是張兄信不過我李玄都，又動用了正一宗的人手，還是其他甚麼啟事？待到厥後玄機兄現身，竟是從玉清寧那邊得知我的行跡，我便明白了，張兄與玄機兄，乃至是與正一宗，已然不是一起人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鸞山雲媗

顏飛卿常常聽到這個傳言，都是苦笑不語。如果此事是真的，那麼平常江湖中人都曉得的動靜，執掌正一宗大權的堂堂老天師會不曉得？如果老天師曉得如許的動靜，還會將掌教大位傳於他顏飛卿？明顯是一戳就破的流言，可恰好就有那麼多人堅信不疑。實在說白了，或是順從，或是見不得旁人好，樂得見這些身居高位之人一朝跌落灰塵當中。正應了佛門的那句話，以佛心觀人，大家是佛。以魔心觀人，人報酬魔。心中存鬼蜮，天然也覺得人間儘是魑魅魍魎。

顏飛卿淡笑道：“有印象，當時紫府兄與一名本門師兄結下私怨，一向從江北追至天師山下，迫使本門的一名長老不得不脫手禁止。如果貧道冇有記錯的話，紫府兄就是因為此事才與張師兄瞭解。”

李玄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道：“我先是在蘆州懷南府的承平堆棧碰到了貴宗的張青山和慈航宗的白茹霜，接著又在蘆州風陰府碰到了貴宗的張璉山和慈航宗的馬素珍，且不說慈航宗的兩名女子，隻說貴宗的張青山和張璉山兩人，他們可都是姓張！”

李玄都笑了笑，不再在這個話題膠葛，轉而調侃道：“玄機兄，不管如何說，你與慈航宗的蘇仙子都是要結為道侶之人，直呼名姓還是不當，太顯陌生，還是去掉姓氏隻稱表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