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稍稍停頓,目光再次掃過李玄都等人,調子突然轉冷,“以及這麼多的外人,你說是公孫量等人犯上反叛,已經伏法,可你卻冇有受半點傷勢,你不過是一個玄元境,如何能夠做到?貧道如何感覺是你勾搭外人,暗害本門弟子?”
直到這時,道人才緩緩開口道:“風雷派的堂主統共有四位,一下子便死了三位,隻剩下宋門主一人,以及……”
如許的存亡之爭,實在是態度之爭,就像正邪之爭,文武之爭,君臣之爭,乃至於國與國相爭,隻要勝負存亡,幾近不成化解。
胡良見此景象,悄悄一笑。
一行人在進門以後,繞過影壁,穿廊鞠問,向他們地點的這座院落行來。
道人揹負雙手,雙眼掃過院內四周,目光隻是在胡良和沈霜眉的臉上略微停頓,然後負於身後的手掌做了個手勢,跟在他身後的浩繁弟子立時心領神會,當即飛身掠出,占有各處位置,倒是對院內世人構成合圍之勢。
出人料想,小丫頭竟是冇有太多惶恐之色,不過細心一想,也在道理當中,見地了青鸞衛的凶險手腕,也見地了號稱皂閣宗“三煉”的“煉屍陣”,乃至還親眼目睹了宮官親身脫手斬殺已經修成金剛之身的龍哮雲,再柔嫩的孩子也會敏捷固執起來,現在這些倒是成了小場麵。
兩人對視一眼,沈霜眉開口道:“我和淑寧留在這兒。”
在宋幕遮拜彆以後,胡良俄然說道:“經此一戰,風雷派元氣大傷,派中妙手近乎死傷殆儘,如果措置不當,怕是要落得一個嶺秀山莊的了局。”
他行走江湖二十餘年,眼力多麼老辣,甚麼人冇見過,麵前這位就差身上扛起一杆“正道人士”的大旗。
李玄都笑道:“天良,你這話就不講究了,大丈夫謙遜女子孩子是理所當然之事,讓你排第三如何能是委曲?至於你不如我的原因,哪就隻能怪老天爺了。”
宋幕遮立即說道:“李先生仁善,我立即去讓他們停手。”
宋幕遮冇法,隻能單膝跪地,道:“公孫量等人犯上反叛,現已伏法,還請蘇長老明示。”
為首一名中年道人頭戴五嶽冠,彆名五嶽靈圖冠,覆鬥形,上刻“五嶽真形圖”,必須受過“天仙戒”者方可戴,凡是隻要道門“全真”一脈中德高望重的大師,才氣戴這類服飾。可見這名中年道人的身份不俗。
位置決定對錯,天下事情壞就壞在這裡,大家態度分歧,大態度中套著小態度,都做著自以為對的事情,可因為態度分歧之故,不免會有爭論,如果誰都不肯讓步,那麼到頭來便是一場存亡之爭。
就在這位少門主心機幾轉之間,胡良已然從煙霧中大步走出,“大宗師”已經收歸腰間鞘中,他一手牽著小丫頭,彆的一手則是提著一顆死不瞑目標人頭,細心望去,鷹目勾鼻,恰是風雷派的電堂堂主左秋雲。
李玄都笑了笑,轉頭向宋幕遮說道:“宋門主,首惡已經伏法,那些主謀之人不過是聽令行事,遵循江湖端方,此乃公罪,公罪不究,以是還是少造些殺孽為好。”
小丫頭嗯了一聲。
道人扯了扯嘴角,“宋幕遮,你真是妙手腕啊。”
李玄都收斂思路,對胡良和沈霜眉說道:“我先規複氣機,還望你們兩人中的一名來為我護法。”
大抵過了四個時候擺佈,此時天氣已經大亮,李玄都被沈霜眉從入定中喚醒,他緩緩展開雙眼,望向沈霜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