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前幕後[娛樂圈gl]_第40章 一起出遠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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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因臨去秋波轉,若起春情不肯休。」

「頭上戴著黑油油頭髮{髟狄}髻,口麵上緝著皮金,一徑裡執足出香雲一結,四周小簪兒齊插。六鬢斜插一朵並頭花,排草梳兒後押。難描八字灣灣柳葉,襯在腮兩朵桃花。小巧墜兒最堪誇,露菜玉酥胸無價;毛青布大袖衫兒,褶兒又短襯,湘裙碾絹綾紗。通花汗巾兒,袖中兒邊搭刺。香袋兒身邊低掛,抹胸兒重重鈕釦,褲腳兒臟頭垂下。往下看,尖趫趫弓足小腳,雲頭巧緝山牙老鴉。鞋兒白綾高底步香塵,偏襯登踏,紅紗膝褲釦鶯花。行坐處風裙袴,口兒裡常噴出異香蘭麝。櫻桃初笑容生花,人見了魂飛魄散,矯飾殺偏俏的朋友」

當時婦人見了那人生的風騷浮浪,說話甜淨,更加幾分沉淪。「倒不知此人姓甚名誰?那邊居住?他若冇我情義時,臨去也不轉頭七八遍了。不想這段姻緣,都在他身上!」都是在簾下,眼巴巴的看不見那人,方纔收了簾子,關上大門,歸房去了。看官傳聞:莫不此人無有家業的?原是清河縣一個敗落戶財主,就縣門前開著個生藥鋪。從小兒也是個好飄蕩後輩,使得些好拳棒,又會打賭,雙陸象棋,抹牌道字,無不曉得。邇來起家有錢,專在縣裡管些公事,與人把攬說事過錢,交通官吏,是以滿縣人都驚駭他。那人覆姓西門,單名一個慶字,排行第一,人都叫他做西門大郎。邇來起家有錢,人都稱他做西門大官人。他父母雙亡,兄弟俱無,先頭渾家是早逝,身邊止有一女。新近又娶了清河左衛吳千戶之女,填房為後妻,房中也有四五個丫環婦女。又常與抅攔裡的李嬌兒打熱。今也娶在家裡;南街子又占著窠子卓二姐,名卓丟兒,包了些時,也娶來家居住。埋頭飄風戲月,調占夫君婦女,娶到家中,略不中意,就令媒人賣了;一個月倒在媒人家去二十餘遍,人多不敢惹他。這西門大官人自從簾下見了那婦人一麵,到家深思道:「好一個雌兒!怎能勾到手?」驀地想起那間壁賣茶王婆子來,堪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拉攏得此事成,我破幾兩銀子謝他,也不值甚的!因而連飯也不吃,走出街上閒遊,一向徑踅入王婆茶坊裡來,便去裡邊水簾下坐了。王婆笑道:「大官,都纔唱得好個大肥喏!」西門慶道:「乳母,你且來,我問你。間壁這個雌兒是誰的娘子?」王婆道:「他是閻羅大王的妹子,五道將軍的女兒。問他怎的?」西門慶說:「我和你說正話,休諷刺。」王婆道:「大官人怎的不認的?他老公便是縣前賣熟食的。」西門慶道:「莫不是賣棗糕徐三的老婆?」王婆搖手道:「不是。如果他,也是一對兒!大官人再猜。」西門慶道:「敢是賣餶飿的李三娘子兒?」王婆搖手道:「不是。如果他,倒是一雙!」西門慶道:「豈不是花胳膊劉小二的婆兒?」王婆大笑道:「不是。如果他時,又是一對兒!大官人再猜。」西門慶道:「乳母,我實在猜不著了。」王婆冷嘲笑道:「不是,如果他時,好交大官人得知了罷。」笑一聲。「他的蓋老,便是街上賣炊餅的武大郎。」西門慶聽了,跌腳笑道:「莫不是人叫他『三寸丁、穀樹皮』的武大郎麼?」王婆道:「恰是他!」西門慶聽了,叫起苦來,說道:「好一塊羊肉,怎生落在狗口裡!」王婆道:「便是這般故事。自古駿馬都駝癡漢走,美妻常伴拙夫眼。月下老偏這等共同!」西門慶道:「乳母,我少你多少茶果錢?」王婆道:「未幾,由他,歇些時都筭無妨。」西門慶又道:「你兒子王潮,跟誰出去了?」王婆道:「說不的,跟了一個淮上客人,至今不歸,又不知死活。」西門慶道:「都不交他跟我,那孩子倒乖覺聰明!」王婆道:「若得大官人汲引他時,非常之好。」西門慶道:「待他返來,都再計算。」說畢大謝,起家去了。約莫未及兩個時候,又踅將來王婆門首簾邊坐的,朝著武大門前半歇。王婆出來道:「大官人,吃個梅湯。」西門慶道:「最好,多加些酸味兒。」王婆做了個梅湯,雙手遞與西門慶吃了,將盞子放下。西門慶道:「乳母,你這梅湯做得好,有多少在屋裡?」王婆笑道:「老身做了一世媒,那討得不在屋裡?」西門慶笑:「我問你這梅湯,你都說做媒,差了多少!」王婆道:「老身隻聽得大官人問這媒做得好,老身道說做媒。」西門慶道:「乳母,你既是拉攏山,也與我做頭媒。說道好婚事,我自重重謝你!」王婆道:「看這大官人作戲!你宅上大娘子得知,老婆子這臉上,怎乞得那等刮子!」西門慶道:「我家大娘子最好脾氣,見今也有幾個身邊人在家,隻是冇一其中得我意的!你有這般好的,與我主張一個,便來講也無妨。如果轉頭人兒也好,隻是要中得我意。」王婆道:「前日有一個到,隻怕大官人不要。」西門慶道:「如果好時,與我說成了,我自重謝你!」王婆道:「生的十二分人才,隻是年紀大些。」西門慶道:「自古半老才子可共。便差一兩歲,也不打緊。端的多少年紀?王婆子道:「那娘子是丁亥生,屬豬的,交新年恰九十三歲了。」西門慶笑道:「你看這風婆子,隻是扯著風臉諷刺!」說畢,西門慶笑了起家去。看看天氣晚了,王婆都纔點上燈來。正要關門,隻見西門慶又踅將來,徑去簾子底下,拿凳子上坐了,朝著武大門前,隻顧將眼睃望。王婆道:「大官人,吃個和合湯。」西門慶道:「最好,乳母放甜些。」王婆趕緊取一鐘來,與西門慶吃了。坐到晚夕,起家道:「乳母記了帳目,明日一發還錢。」王婆道:「由他伏惟安設,來日再請過論。」西門慶笑了去,到家甚是寢食不安,一片心隻在婦人身上。當晚無話。次日淩晨,王婆都纔開門,把眼看外時,隻見西門慶又早在街前去返踅走。王婆道:「這刷子踅得緊,你看我著些甜糖,抹在這廝鼻子上,交他抵不著!那廝全討縣裡人便益,且交他來娘手裡納些販鈔,撰他幾貫風騷錢使。」本來這開茶坊的王婆子,也不是守本分的。便是積年通殷勤,做媒婆,做賣婆,做媒婆。又會收小的,也會抱腰,又善放刁。另有一件不成說,{髟狄}髻上著綠,陽臘灌腦袋。端的看不出這婆子的本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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