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石工,上個月乾活時不謹慎崩傷了眼睛。好歹這些年賺了點錢,便想帶著孫子回故鄉。不想路上碰到賊人,竟將我祖孫二人洗劫一空,又強行拉到一條劃子推入海中。我們在海裡聽天由命漂流數日,萬幸老天有眼,海潮把我們送到此處。現在老朽身無分文,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廣法大師手疾眼快抓住陸葉胳膊道:“莫要拜,莫要拜,灑家最受不了彆人叩首。”
他約莫五六十歲的模樣,腦門發亮滿麵紅光笑容可掬,半黑半白的絡腮髯毛如雜草叢生,腰間褲腰帶上懸著一個紅葫蘆,胸前掛了一串金色的佛珠,也不知是甚麼寶貝。
本來是雲竇寺的廣法大師帶著兩個門徒雲遊至此,一時動念想要在黑石村後的山岩上鑿造佛像,以弘揚佛法佈道度人。
陸葉唸叨道:“也不曉得俞伯伯現下如何,去了那裡。”
不料話音剛落,陸博身子一軟便朝後暈倒。
“小葉子,我們喬裝改扮情非得已,所受的一茶一飯皆是恩德。比及分開黑石村的時候,記得把顧三姐的飯錢送來,更加送。”
“你不必擔憂俞伯伯,除非天君下凡,不然世上幾近無人能夠製得住他。不過他的事情你不要再和其彆人提起,免得被人推演出你俞伯伯的行跡。固然世上一定有此大能,可謹慎一些終歸不錯。”
陸博所料不錯,他常駐黑石村恰是為了守株待兔。本日村裡來了一老一小兩個陌生人,說不得要過來看一眼辨明身份。
廣法大師笑嗬嗬將顧三姐攙起道:“三嫂,灑家一個削髮人,你這叩的是哪門子頭。”
顧三姐搶上兩步,對陸博父子道:“老爺子,這位是廣法大師,快快見禮。”
陸博難為情道:“大嫂,可否討碗水喝?喝完我們就分開,包管不給您添費事。”
晌午的陽光暖洋洋地暉映在海灘上,漁民都出海去了,海邊隻泊了幾艘劃子。
陸博心知肚明,所謂鑿造佛像實為酒徒之意不在酒,不過是為廣法大師耐久逗留黑石村找個來由罷了。
陸葉抽著鼻子共同道:“爺爺彆難過,我無能活,我養你。”
他收回大手道:“老施主,你再展開眼睛嚐嚐。”
總算,本身的“脫胎換骨術”瞞過了廣法大師的天眼,接下來的事情自當水到渠成。
顧三姐倒地拜道:“廣法活菩薩,甚麼風把您吹來了?”
一個婦人趕上前來遣散頑童,問道:“你們冇被砸到吧?”
見廣法大師未曾起疑,陸博悄悄鬆了口氣。固然此招極險,但不如此便難以撤銷對方對本身的思疑,後續打算更寸步難行。
陸葉點頭道:“嗯,我必然記得。”
顧三姐誠惶誠恐道:“要叩的,要叩的。您老是萬家生佛,活菩薩。要不是您給醫的病,咱家男人就冇命了,哪兒還能活蹦亂跳地出海打漁去。”
裡正站在中間趕快抱住,叫道:“哎喲,老頭怕是餓昏疇昔了。”
陸博摸索著謹慎翼翼地接過,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
陸葉禁不住翻了翻白眼,本身爹爹壓根不是餓的,十有八九是薰的。
陸葉點頭,兩人走近黑石村便不再言語。
陸博渾身生硬硬撐著冇去擦臉,憋開口鼻不敢呼吸,隻怕本身會被薰暈疇昔。
婦人大起憐憫之心,連聲謾罵道:“不法啊不法,連遭了難的白叟家和小孩都不放過,該死叫這群天殺的個個生兒子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