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陽及殷明,推著莊冥拜彆。
莊冥膽敢伏殺官府之人,劫奪官府之物,這是足以抄家滅族的重罪。
“……”
趙大人苦笑了聲,微微點頭,心道:“莊冥,老夫該說的也說過了,能做的也做了,餘下之事,無能為力……吃了你這麼多銀兩,也算仁至義儘,既然你決計麵見陳王,便自求多福罷。”
說完以後,他又朝著趙大人看了一眼。
陳王的神采,頃刻間便陰沉了下來。
趙大人揉了揉眉宇。
“命人重修軍火坊,調二千鎮南軍作為保衛。”
如何現在,二人竟然相談甚歡,很有知己訂交,相逢恨晚之狀?
中間的侍女主子等人見了,也隻感覺這位王爺,禮賢下士,與莊氏商行的十三先生,是為至好老友,正值分離,才如此依依不捨。
“我天然明白。”莊冥平平道:“隻是,他讓我不得安生,我便也讓他不得安生,現在他有所顧忌,便先與我安穩相處幾日,待轉頭過來,便是他再度發難之時,關於這些……我早有所料。”
至於陳王中間,則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白衣年青人,身後有人鞭策著輪椅,讓他和陳王並肩前行。
“本王在朝堂之上,與那些老鬼勾心鬥角不知多少年,都未曾如此被人製住。”
莊冥微微點頭,說道:“不了,邇來事多,商行名下數百堆棧與店鋪,解封以後,另有很多事情,還是我要親身措置。”
而趙大人作伴,也一併出了府邸。
“唉……”
莊冥笑了聲,點了點頭。
陳王熱切隧道:“本日本就是設席,何不留下小酌一杯?”
而陳王此時,便也開口。
“如此,莊冥也辭職了。”莊冥側過身子,拱了拱手,應道。
“你如何做到的?”趙大人眉頭緊皺。
陳王微微閉目,深吸口氣,靜神半晌,心中思路浮動。
“執我兵符,傳令下去,鎮南軍儘數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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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衫男人正色道:“部屬明白,定然極力去查。”
趙大人還是和他客氣了兩句。
“本王來到淮安,自比神仙下界,本來冇有將他凡塵螻蟻放在眼裡,未曾想到,他權力固然微末,但運營與手腕,言辭與智謀,比那些老狐狸還可駭。”
“本王現在有五萬鎮南軍,看他有甚麼資格,來攪亂本王的安插?”
莊冥緩緩說來,目光冰冷。
輕風吹拂,仍吹不動愁緒。
“你可曉得,現在本王心中,還真有幾分暗溝裡翻船的味道。”
莊冥笑道:“多謝大人諒解,還恕莊某腿腳不便,不能起家施禮。”
莊冥悄悄擺手,道:“無妨事,無妨事。”
他背後是壁畫,雕鏤著百鳥朝鳳。
說到這裡,陳王的臉上,閃現出自嘲的色采。
陳王本日的殺機,已毫不粉飾,剛纔調派鎮南軍的精銳,安排在府上,對莊冥明顯有伏殺之意。
兩道聲音,俱都非常熟諳。
府內。
當頭一人,中年麵孔,高冠蟒袍,鮮明是陳王,向來保持嚴肅的麵龐上,充滿了笑意。
趙大人仍然麵露驚詫之色,心中不管如何想,都難以設想。
就算陳王當場殺了莊冥,他都不會心外。
“如何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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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不過,莊冥身邊那兩大妙手,也不是平常之輩,但願能保住他罷。”
“闊彆詭計亂流最可駭的都城,闊彆了天下權勢膠葛最龐大的朝堂,闊彆了那些執掌高位的老狐狸,來到淮安地點,卻未想到,販子之間,竟然另有如此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