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意已決，若不能嫁他，乾脆一死以洗臭名。爹，就當女兒不孝，求你念在骨肉之情，不要阻我。”

柳非煙強抑心頭衝動，對著柳清揚與何夫人施了一禮：“爹，何夫人，非煙率性，又讓你們煩惱了。”

柳清揚隻覺頭大如鬥：“便是如許的男人，也要漸漸尋訪纔好。”

守在逸園大門處的一乾下人和歌妓見他們一行人來了，紛繁讓開到兩邊，用半是獵奇，半是驚懼的眼神，打量頭髮梳得整整齊齊，服飾端雅風雅的柳非煙，不敢信賴她就是剛纔那一身火紅嫁衣，狀若猖獗的追命女子。

至此，柳清揚才長歎一聲：“罷了，何夫人，統統都是非煙無福，夫人也不必勉強了。”

接著是柳非煙清清楚楚的答覆：“他就是……”

容若在旁低喚：“柳女人。”

柳非煙凝睇大門，深深呼吸三次，仍覺有纖細的顫抖。

“煙兒。”

本來是蘇意娘已為柳非煙再梳雲鬢，再配釵環，複又打扮安妥，還脫了嫁衣，換上了蘇意娘常日較素淨的衣衫，扶著她乘夜而來。

何夫人歎道：“孩子，不要如許率性了，你與修遠已行過婚禮，進過洞房，豈能這般兒戲……”

本來何夫人出身宦門，對於貞操名節遠較旁人看重，若非不肯獲咎柳清揚，底子不會在滿城非議之時迎娶這個媳婦，今見柳清揚本身發了話，便也接著話頭道：“終是我們修遠配不上非煙的，也罷，就算斷了婚姻之盟，我們兩家也還是世交之好。”

蕭遠氣極反笑：“好好好，我就有擔負、有作為一回，隻是我此人夙來行動不檢，風騷荒唐，你敢嫁我，我還怕娶你不成。”

“胡說八道，你要嫁誰彆拉上我，誰要娶你這麼一個母老虎。”蕭遠毫不客氣地大吼。

眼看著何家的人前後已經去儘了，柳清揚這才望著柳非煙：“你心願已成，起來吧！”

看得蕭遠、容若兩個大男人，連蘇良一個半大孩子，一時候竟也冇錯開眼目。

“那又如何，我的性子，她又不是不曉得，她硬要嫁我，莫非要我為她守身如玉當和尚？”蕭遠嘲笑一聲，也不再說，拉了幾個歌妓，左摟右抱，哼著香豔的詞兒，逕自去了。

柳清揚也不得不硬撐著拱拱手，說聲請便。

柳非煙當然聽出他愛兒之心，卻也曉得，就算是生父，也難信她明淨，這茫茫六合，又還能到那裡去尋真正氣度廣漠、見地不俗的男人，信她知她呢！

他曉得要打發肖鶯兒走，她是決然不肯的，也就隻能讓她隨便派小我歸去了。

柳非煙曉得父親武功蓋世，若被他拉住，就再無掙紮的機遇，大呼一聲：“爹！”手上用力，雪玉般的脖子上已流出鮮血。

容若冷眼逼視他：“這倒奇特了，剛纔柳大蜜斯一哭起來，我們心如鐵石的蕭三爺，如何也就大氣不喘一口了？”

蕭遠在一旁嘲笑：“一哭二鬨三吊頸，這類女人用濫了的體例，就能把你逼成如許，真是冇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