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一邊扶董仲方起來,一邊接過藥,就要親手為董仲方上藥。
也難怪容若瞧著他,兩眼捨不得轉,歎了一聲又一聲,心中暗道,之前讀史,看魏晉期間的美女人一個又一個。什麽側帽風騷,讓舉城效仿的獨孤郎,什麽讓千萬人看殺的衛階,都覺得是誇大,現在才曉得,人間竟真有如許的美女人。
容若固然已接受過兩次驚了,聽了這話,還是感覺一陣頭暈,忍不住大聲喊:“性德,你快過來,幫幫我揉揉太陽穴,我是不是喝醉了,還是正在做夢。”
容若深深吸了口氣:“你不會另有第三個要參的吧?”
董仲方對著他,字字清楚地說:“啟稟聖上,臣要參人。”
納蘭玉此時已換了衣冠。頭上帶著束髮玉冠,齊眉勒著青色抹額,更加顯得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目若朗星,容顏如玉。身穿紅色錦袍,領口繡著翠竹,清雅標緻,身上卻繡了麒麟,倍顯華貴,偏又能將華貴與清雅如此完美地融為一體,越顯得這翩翩美少年,俊雅不凡。
他每說四字,便叩首一次,每一次,都硬生生磕到青石地上,但他說話的語氣,卻穩定非常,全無擺盪。
震得蕭逸雙眉一揚,容若嚇了一跳,本能得放手跳起來,而納蘭玉倒是非常清楚本身趕上什麽事了。以是隻是低垂目光,後退了一步。
“快平身吧。”
董仲方不敢讓天子親手幫他上藥,對於一個侍衛又自分歧了。
“臣第一個參大內侍衛統領王天護,身負保衛聖上安危的重責大任,竟任憑聖上一小我,流落販子當中,置聖上安危於不顧,置天下安寧於不顧,更置國度百姓於不顧。此是千萬不成赦的大罪。”
董仲方本是抱必死之心而來,什麽無禮的話都說儘了,本道這個夙來以殘暴聞名的天子必會悖然大怒,誰知,這個少年天子明顯氣得麵紅耳赤,卻又親手來扶他,反叫他惶恐失措起來,忙道:“聖上不成”
固然他是當代人,但現在的身份是個天子。
董仲方略一遊移,容若把臉一沉:“皇上叫你坐,你不坐,也是抗旨。”
董仲方一片忠心,小天子卻隻掛著他的女兒,本來就滿心焦炙,被這句話刺激得心火上衝,腦筋一熱,竟暈了疇昔。
容若不是冇看出來,隻是又氣又累,也曉得,要壓服這類死腦筋,不知會是多辛苦的事,隻得歎了口氣,臨時就不究查這坐的事了:“董大人,我曉得你是一心為國,無懼存亡的好官。你是想藉著這個機遇,來罵我激我,讓我昂揚向上,好好治國。”
怪不得忠臣永久鬥不過奸臣呢,實在是,管得太多太寬,又太不近情麵,更太輕易獲咎人了。
納蘭玉這時也覺悟過來,認識到容若的身份,忙恭敬地拜倒:“外臣納蘭玉,拜見大楚國天子,萬歲千萬歲。”
“好好好,第一參大內侍衛統領,第二參當朝攝政王,第三,就參到朕這個天子頭上來了,第四,你是不是想參太後。”
董仲方毫不躲避地看著他:“聖上,臣要參人?”
他這一聲喊,聲音很大,論起來,就是個君前失禮的罪名。
“天子之道,非遊俠之道。遊俠之道,不過是仗三尺劍,管不伏侍,雖稱心恩仇,卻也未免以武犯禁,輕命。而天子之道,隻在治國安民,徜若天下大定,百姓安樂,自能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普天下百姓,皆受福澤,更不會有什麽販子惡棍,調戲民女之事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