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兩人走到校場上凸起的一根半損柱樁旁,秦昭說道:“這柱樁埋在地下有兩丈多深,樁底雖直接地盤,但也隻要三四尺厚,再往下便被挖空了。”說罷,秦昭拂袖一拍,隨柱樁破開土層落下,校場猛一震。
此人遠瞭望去白髮蒼蒼,頭上抓了個道髻,黑袍上金紋明滅,行走間,手中鐵杖蹬蹬作響,聲音沙啞。
“這代表著十天乾之位。”秦昭指著校場四邊拚合而出的十團深色青石,走了上去,任蘇天然跟上前。
“誰?”
如此依法炮製了一十四次,直來到最後一根柱樁邊,秦昭道:“吳老弟,你先下去吧。”
這十團深色圖案共由二十五塊青石構成,每團皆縱橫二丈,秦昭說道:“這圖案也是個障眼法,要解開這構造,還得往內削去一圈,統共九塊青石,再依天乾方位,循四象排布在四角節點走上一圈,纔是正解。”
秦昭眉頭微皺,過得半晌,似想起來似的拱拱手,“本來是‘燕雲一劍’翁前輩,不知有何見教?”
爆喝聲後,碎石盪漾,瞬息傾倒了數麵殘牆,宛然一條鞭痕伸展開,如犁庭掃穴。可惜,嘩啦爆響中,有人影騰空,矯捷避過氣勁掃蕩,如夜梟般劃過青冥天幕,一去十丈不足,跟著一聲鏘鳴砸地,他現出了身形。
任蘇心知這是秦昭將天狼門數百載的積儲交托給本身,忙抖擻精力,細細體味,每步落下都不慌不忙。
秦昭麵色穩定,眸中更透著湛湛神光,可嘴巴開合卻獨一泠然之音:“秦昭!”顯得顧忌非常。
翁成宮怪笑一聲,淡淡瞥過秦昭腰間三簫,環手一禮:“嘯月揮空譜。”
見狀,任蘇也跳上了校場,他雖不能如秦昭那般舉重若輕地踢開殘柱,一根根漸漸搬開,倒也勉強可行。
任蘇依言走了四步,霹雷一聲,如開山裂石,腳下狠惡震驚起來,他身子一晃,秦昭抓住他肩飛掠出去。
五十餘年前,蠻人入侵大陳邊疆,數月間連破數郡,幾近殘虐全部雲州,更是一舉攻到壺成關外,此關乃是中原要地之樊籬,何如陳常日久,疏於設防,高低兵卒僅一萬出頭,麵對十萬悍勇蠻騎,可謂一揮可下。
任蘇眯著眼望去,見那一泛博校場已裂成四半,每麵重有千鈞,齊齊向後滑去,中間一點烏黑垂垂擴大,仿若一隻復甦的巨獸正緩緩張著大口,數十息後,轟響止歇,校場當中鮮明呈現了一個縱橫有丈長的地洞。
最妙的是,這工夫乃是天狼門中秘傳,旁人很少得知,正因為修煉此法,秦昭天狼之行才遲誤了十數天。
“哦?不知是多麼密冊,竟能讓翁老前輩切身前來,秦某有緣,倒也想一觀究竟。”
秦昭一向掠到數丈外方落下,但任蘇腳一踩地,立時又發覺有微小震顫涉及過來,絲絲縷縷,連綴不斷。
秦昭目光一冷,麵露輕哂。
聲聲震響傳開,冇費多大工夫,兩人將統統殘柱清理下了校場,任蘇內心默記,共有一十六根石柱。
任蘇目光一亮,秦昭倒是神采一變,袍袖一震,當空一揮,氣勁縱有二十丈,迤邐吼怒著劈向一麵斷壁。
秦昭神采未見和緩,反而更加嚴峻,這倒不是因為翁成宮出身陰邪,相反,此人曾是正道中的一名奇俠。
半刻鐘後,任蘇往最後一個癸位圖案蒼龍位踏去,嗡的一聲,腳下青石微微向下陷,他麵色穩定,安閒走完朱雀三象之位,正想著校場上如何毫無竄改,耳旁響起秦昭的敦敦教誨:“再在葵位逆四象踏上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