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向謝淵,那張慘白的臉上充滿了精密的汗珠,眉眼間透出一股倔強的求生慾望。
長樂宮中,謝淵在一陣狠惡抽痛後,鮮血湧出,染濕了衣衿。
司馬清的手掌死死抵著謝淵後心,錦被下的血跡正順著織金鳳凰紋路伸展:“我要你保他安然!”
“阿淵看著我!”
他的手指微微伸直,像是想要抓住甚麼,卻又有力抬起。
肚子的疼痛一波接著一波襲來,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狠惡,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他的腹腔裡猖獗拉扯,要將他的內臟生生扯出來。
駱神醫的銀針簌簌紮進謝淵腕間三寸,燭火將駱神醫額頭的汗珠照得發亮:“太子妃脈象亂如走馬,快取老參吊氣!”
駱神醫的聲音裡異化著一絲難以按捺的衝動,他的雙手穩穩托住阿誰小小的身軀,敏捷用軟布包裹住嬰兒。
謝淵的認識在劇痛中逐步恍惚,麵前的風景變得支離破裂,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像隔著一層厚重的霧氣。
“剖!”司馬清當機立斷。
氛圍中滿盈著濃烈的血腥味,異化著龍涎香的芳香,令人堵塞。
駱神醫的銀刀終究刺破了謝淵的皮膚,刀刃深切的那一刻,謝淵的身材猛地弓起,像一張拉滿的弓,緊繃到極致。
謝淵的身材驀地一震,喉嚨裡收回一聲壓抑的慘叫。
他用力點頭,“脫手!”
墨色藥汁順著下巴流進衣領,謝淵仰起的脖頸繃出瀕死的弧度,喉結在薄皮下艱钜轉動。
謝淵在他懷裡痙攣著伸直,破裂的哭泣從喉間溢位:“痛......”
“請殿下定奪!”
他的眼神專注而凝重,刀刃謹慎翼翼地探入腹腔,尋覓阿誰脆弱的小生命。
“阿淵,看著我!”
駱神醫的銀刀再次逼近謝淵的腹部,刀刃劃破皮膚的刹時。
司馬清腕骨收回脆響,血腥味混著龍涎香在幔帳間翻湧。
他俯身貼在謝淵耳邊,聲音降落而果斷,“阿淵,我在,彆怕。”
司馬清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幾近喘不過氣來。
“這孩子不對……”駱神醫驚駭地盯著謝淵腹部詭異的爬動。
駱神醫的行動緩慢,指尖在嬰兒的胸口輕拍幾下,隨後用小指的指尖悄悄撬開嬰兒的嘴,清理掉堵塞的羊水。
“不要......”謝淵的指甲摳進司馬清手腕,“痛.....”
鮮血順著刀口湧出,鮮紅的血液順著刀刃蜿蜒而下,敏捷染紅了床的邊沿,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彙成一灘暗紅色的水窪。
謝淵的呼吸越來越短促,手指緊緊抓住司馬清的衣袖,指甲幾近要將布料撕破。
“阿淵,撐著點!”司馬清的聲音透過層層迷霧傳來,降落而孔殷。
謝淵的身材狠惡顫抖著,每一寸肌肉都在無聲地訴說著難以忍耐的痛苦。
腹部的劇痛如同一把鈍刀,幾次切割著他的內臟,痛得他幾近冇法思慮。
“快了,快了……”駱神醫的額頭充滿汗珠,手上的行動卻涓滴不敢停歇。
司馬清盯著謝淵渙散的瞳孔,“保太子妃。”
“快了……再撐一會兒……”
駱神醫剪開浸血的裡衣,烏黑腹部鮮明凸起塊狀硬物,“需馬上催產!”
司馬清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被斷交代替。
司馬清的眼神突然一冷,手指緊握成拳,骨節收回輕微的哢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