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默了一默,才低聲歎道:“你竟都猜到了。”
隻要把後果結果略一聯絡,這事並不難猜,我隻是不懂那蘇合到底對黃袍怪有何恩典,能叫他許下一世之約。我還當一談報恩便就愛好以身相許的隻要俗世女子,又或是那瞧中墨客仙顏的女鬼狐女,不想黃袍怪一個大妖怪竟也有這般愛好,倒是可貴!
“說話啊。”我又低頭看她,持續逼問道:“你剛纔喊的甚麼?大王拯救是嗎?”
一撮毛看看李雄,又來看我,嚇得眼裡都含上了淚,怯怯答道:“公公主,我剛被虎大王嚇麻爪了,早不記得本身喊了甚麼。”
說來也是希奇,在我這院子裡,從紅袖那算起,就冇幾個小妖是普通的,一撮毛這般一驚一乍的都得算是個好的,對她這反應,我早已習覺得常,隻是盯著她問道:“你剛纔叫誰拯救?”
我笑了一笑,又道:“那崖底便是黃袍怪養傷之處,他十六年前到此,恰是蘇合投胎之時,又在崖底一住十五年,除了傷重難愈以外,怕更是為了等蘇合轉世成人。”
我默了一默,歎一口氣,答他道:“我也眼瞎。”
他仍怔怔看我,過的半晌,纔有笑意從那眼中緩緩盪開來,一頃刻間,萬樹花開。
她這一聲“大王”叫出來,李雄麵色不覺又是一黑,卻也叫我終究能肯定這“李雄”的身份,難怪他這般在乎我是否對黃袍怪有情,本來他竟就是那黃袍怪所變!我“嘿嘿”嘲笑兩聲,道:“你家大王夢遊,一不謹慎就走到我們這院子裡來了,千萬莫要喚醒他,免得嚇破了膽!”
“不占便宜,隻為著報恩嘛!”我嘲笑,又道:“那報恩的體例多了去了,怎地就非要以身相報?”
過得半晌,他忽又問我道:“你呢?”
他抬眼看我,沉默不語。
不然,為何非要問我這個題目,我對黃袍怪是否有情,與他何乾?
我認出那隻老鼠是小丫環一撮毛,正欲上前替她去攔前麵追來的虎大王,不料她卻徑直從我身邊跑過,直撲向李雄腳邊,口中倉促大呼道:“大王拯救!”
我想了一想,又與他還價還價道:“不如如許,你答我一題,便可問我一句,隻要你無虛言,我也必然句句實話,可好?”
我用力拽回胳膊,剛一回身,卻差點和趕過來的紅袖劈麵撞在一起。紅袖“哎呦”了一聲,忙就扶住了我,裝模作樣地叫道:“公主您謹慎,你這一天都冇吃東西了,身子骨正虛著,若要再撞一下,但是受不住!”
“蘇合提出來的?”我不覺驚奇,千萬想不到竟是這般景象,不由又問道:“竟是蘇合挾恩求報,要黃袍怪以身相許?她竟也眼瞎麼?”
“你閉嘴!”我喝斷他的話,“又冇問你!”
我好久才氣回神,頗覺有些難堪,忙就又問他:“你這是為黃袍怪刺探動靜來了?”
李雄聞言驚奇,驚奇看我。
“實話!”他忽地打斷我,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睛,又道:“我未與你說半句謊話,也不想聽甚麼謊話,你若騙我,不如不答。”
一撮毛還雙手護頭,有些瑟瑟顫栗,聞言先探出頭來看了看我身後,瞧著虎大王已走,這才長吐了口氣,以手拍胸,一副心不足悸的模樣,道:“嚇死了,出來上個廁所,竟就碰到了死仇家,也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