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那裡還敢隨便去獲咎人。思及此，我便朝他笑了一笑，摸索著問道：“您也是我家大王的道友麼？昨日裡在喜堂上怎未曾見到您？”

重點落到了最後阿誰“人”上，如此說來還是人嘛！

“去了毛，生吃。”

“修哪一行？”他愣了一愣，端莊答道：“我是修仙之人。”

我不由一喜，“西？那西邊不就是我們寶象國嘛！想不到您還是我們寶象國人氏？”

這認知叫我對他頓生靠近之感，又因溪水沁涼，寒意砭骨，我乾脆提著裙角也爬到了那青石上，就在他身邊坐下來，與他套著近乎，“不知您仙府在哪處靈山妙島，是在這碗子山之東啊，還是之西啊？”

縱是我腿腳矯捷，走了這大半日山路也少不得感覺疲憊。紅袖許是也瞧出我腳步沉重，一進屋便叮嚀頭頂上長了撮紅毛的小丫頭去給我打熱水來，道：“公主用熱水泡一泡腳吧，解乏。”

我的確喜不自禁，若不是顧忌著麵前此人，怕是都要對勁失色。

說話間，兩人已經離那溪邊漸遠，我心中這才垂垂放鬆下來，便是連腳步都輕鬆很多，隻跟著紅袖繞那曲盤曲折的山路，心中悄悄記取四下裡的風景。又走得好一會兒，石階巷子這才垂垂寬廣平整起來，又轉過一個竹林，一昂首，居處鮮明就在麵前。

“……”

他略略點頭，不置可否。

我這裡正腹誹著，就見他那邊略略點了點頭，淡淡答道：“是。”

管他到底是不是寶象國人氏，隻要他對這一帶熟諳，那就夠了！

妙！妙！妙！如此說來，便是冇有雄師來救，隻要我能設法出了那黑鬆林，也能回到那寶象國去！

“不啊。”紅袖答道，“柳仙喜好帶著毛全部吞下去。”

“剛在溪邊站了站，無事，無事。”

瞧著紅袖還要再詰問，我從速又換了個話題，問她道：“剛纔那燒雞好吃嗎？”

那紅毛小丫頭也不知是個甚麼妖，腳下甚是利索，半晌工夫就端了大大一盆熱水來，放下以後又道：“剛纔紅袖姐姐不在的時候，大王身邊的人過來傳信，說是大王早晨要宴請來賓，請紅袖姐姐幫著公主好好打扮打扮一番，大王要公主列席的。”

“好吃！”紅袖一聽這個，頓時忘了我裙角的事，眼睛都將近放出光來，連連點頭道：“可比奴家之前吃的好吃多了！”

“奴產業初也是騰雲駕霧地過來的呢！不過，可惜奴家過分怯懦，嚇得連眼睛都不敢睜一下，未曾見地到這一起的風景。”

我解釋道：“迷路了，也不知如何就走到此處來了。”

“哎呀！公主娘娘，但是叫奴家好找。”紅袖一見到我，大鬆了口氣，一麵用帕子抹著汗，一麵忍不住抱怨，“您怎到這邊來了？這如果有個磕磕碰碰地，大王需求懲罰奴家的呀！”

我笑笑，倉猝順坡下來，“不瞞您說，奴家還真是瞞著我們公主偷偷跑出來玩耍，我這就歸去，還請大仙您千萬不要和人說在這裡見過我，可好？”

“奴家是穀中的婢女。”我忙答道。

“我也要去？”我隻盼著是本身聽錯了話，忙就又問了一遍。

哎呀，不知現在我裝病可還來得及！

他神采倒是淡然，漫不經心腸瞥我一眼，忽又問道：“你出來玩耍這半天，你家公主不會尋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