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魚正籌算去哪兒搬張凳子,便有一個矗立的少年走了過來,那人輕而易舉地折下一株花串,遞到阿魚麵前,“mm拿著。”
阿魚將一隻牛肉灌湯包津津有味地吃完,又吃了兩根芝麻卷、半份糖蒸酥酪,喝了一碗番薯甜粥,終究擱下了筷子。
阿魚半夢半醒地問了聲:“甚麼時候了?”
他收到太子的回帖以後,便立時來了太子府。剛纔府上的長侍跟他說太子殿下進宮去了,請他稍待半晌。傅延之便道:“府上景色尤美,我倒想四周逛逛。”
那侍女道:“才過了辰正。”
阿魚從善如流地接過腰帶。本朝的腰帶講究“束而不繫”,腰帶不消緊貼在腰際。以是走動時要一向扶著,腰帶纔不會掉下來。先前在司膳房的時候,阿魚常常聽那些侍膳宮女偷偷群情,宮宴上哪位大人“撩袍端帶”的儀態最風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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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魚“嗯”了聲。她將小湯包咬了個小洞,小口小口地嘬著裡頭溫熱的湯汁,待包子皮癟下去了,便連皮帶肉地咬了一大口——嗯,是牛肉餡兒的。
就這麼想想,他都感覺歡暢。
傅延之感覺真巧——他確切想見阿魚,但他冇想到能這麼順利地見到她。
來喊她起床的侍女便是一臉哭笑不得。隻好悄悄推了推阿魚的肩膀:“阿魚,太子殿下讓你疇昔一起用早膳。”
傅延之便不準阿魚喊他的乳名了。他同阿魚說:“我在家中排行第二,今後你就叫我二哥哥吧。”
再蘸蘸醋。醋也是好醋——酸而不澀,微甜醇香,搭著牛肉餡一起吃下去,隻感覺生津爽口,一點也不感覺膩。
傅延之:“……”娘!我也想要聽上去威風興旺有氣勢的乳名!
因而傅延之得以單獨一人在太子府閒逛。太子府占地頗廣,是一座帶花圃的四進院落。二進院和三進院之間設了一道垂花門,過了這道門,放在平凡人家便是仆人和女眷的寓所,在這兒天然是太子的住處。
阿魚立馬復甦過來。
翠珠笑了笑,道:“無妨事。”
“嗯,飽了。”阿魚望著桌上紋絲未動的馬蹄糕、豌豆黃、杏仁豆腐、桃仁雞丁,內心冷靜感喟——她真是太冇用了!才吃這麼點就飽了!
當時候阿魚才五歲,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乖順聽話地喚了聲:“二哥哥。”
阿魚含糊說了句:“還早呢……”
三年了,他隻能在夢裡聞聲這聲“二哥哥”。
謝懷璟的腰帶上嵌了一組扁扁平平的玉帶板,都刻著祥雲龍紋,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阿魚把藏在裡頭的兩條細繩找出來,半低著頭,係在謝懷璟的兩側衣肋之際。
阿魚點點頭。
傅延之頗感覺美滿。
謝懷璟不由一笑。現在阿魚同他相處,已不似先前那樣恭敬拘束了。公然讓阿魚陪他一起用膳是對的,她會越來越風俗他的存在,風俗他的身份,風俗他整小我。
實在阿魚小時候並不管傅延之叫“二哥哥”,而是喊他“阿壯哥哥”。起先傅延之也冇感覺那裡不好,畢竟“阿壯”這個乳名飽蘊了萬氏對他的期盼。
突然對上一雙清黑的眸子,謝懷璟另有些愣神,半晌才微一點頭:“進宮看望皇祖母。”
謝懷璟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她垂著眼,他看不見她的眼睛,卻也能設想此中蘊瞭如何專注耐煩的眸光。她的睫毛很長,鴉羽普通,微微捲翹著,便是彆樣的安好和順。纖細美好的脖頸,凝脂般的白細,彷彿觸手生溫的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