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璟想了想,道:“都下去吧,不消服侍了。”
便是再如何清心寡慾,趕上皇後這類攪事的作精,也安靜淡泊不起來啊。
內殿擺著一隻琺琅彩三足丹爐,太後繞著丹爐轉了幾圈,看著爐子裡的藥草殘渣,麵色冷凝如冰。
留了孩子, 娘就不能留了。皇後派人給秦昭儀送了三尺白綾。
蝦肉還是挺嫩的,軟彈而不失嚼勁,襯得那米粥更加地香滑軟糯。多數是用雞湯代替淨水煮的粥,吃來格外醇厚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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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身先把皇後廢了,到時候朝臣們群情起來,他便能夠說:你們看,朕已經廢後了,朕可不是昏君,朕內心明白著呢。
阿魚正籌算剝蝦,手腕就被鉗住了。謝懷璟用了幾分力道,阿魚感覺疼,悄悄掙了兩下,謝懷璟手一鬆,她便把手腕抽出來了。
太後嘲笑著說道:“你瞧瞧她都乾了甚麼事!先前暗害皇子的事臨時不提了,也找不到罪證,現在命令杖殺宮人倒是賴不了的。宮規哪一條寫了皇後能夠隨隨便便殺人?她如許草菅性命,心腸暴虐,你還護著她不成!”
她梳著雙平髻,每點一下頭,頭頂兩個小揪揪便顫巍巍地閒逛起來,謝懷璟不由自主地伸手疇昔,捏了捏兩個小揪揪,笑道:“放心,我不懺悔。”
大圓桌,阿魚和謝懷璟坐在一起。幾個侍女上前給兩人佈菜。阿魚眼睛望到了哪道菜,便有侍女拿小碟子給她盛來——疇前在家也冇見過這架式,阿魚吃得誠惶誠恐。
阿魚埋首喝粥。太子府的鮮蝦粥和司膳房做的不太一樣。司膳房會把蝦殼剝了,蝦線剔了,蝦頭去了,隻要蝦肉入鍋。太子府卻僅僅挑了蝦線,剪了蝦鬚,蝦頭蝦殼都儲存著。味道上也有不同,太子府做的彷彿更鮮美一些,想來是蝦頭裡的蝦油提了很多美味。
長侍把拜帖遞到謝懷璟的麵前,謝懷璟展開一看,才發明這是一張毛遂自薦的帖子,來自定遠侯府的二公子傅延之。二公子言辭誠心:嘗蒙聖恩,為伴讀之官。猥以駑鈍,當侍東宮。然臣少嬰疾病,辭不奉召,深覺得疚。既愈,庶竭微材,為殿下奔走。
天子唯唯諾諾地對付著。實在他也感覺徐皇後有些過於狠辣了,但誰讓他喜好她呢?隻要她歡暢,她再如何為所欲為,他也認了。
從慈壽宮出來以後,天子下了兩道旨,一是晉秦昭儀為賢妃,扶養十皇子。二是廢後,命徐淑兒搬家冷宮。
晚間,長侍送來一張帖子,道:“殿下,這是定遠侯府派人送來的拜帖。”
皇後看了幾眼小皇子。這孩子剛出世冇多久就送到了司膳房,冇有乳孃, 就東一口羊奶西一口米湯喂著, 倒也好好地長到了現在。彷彿不是個鬨騰性子, 也就剛到鳳陽宮的時候哭了一場, 現在已經睡著了。
如許就夠了。她不就是但願孩子能好端端地活下去嗎?現在心願達成,倒冇甚麼遺憾的了。
等這事停歇了,他再把皇後從冷宮接出來。
長侍點點頭,“定遠侯夫人同嘉懿皇後熟悉,嘉懿皇後便請了聖旨,讓傅二公子當太子伴讀。隻是傅二公子身材不大好,以是一向冇有進宮奉養殿下。”
瞧,他也是“十皇子”, 必然是上天派來彌補她的喪子之痛的。
剛好也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謝懷璟問她:“還吃得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