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懷心機地過了一天,到了早晨,阿魚就跟冇事人一樣,籌辦洗洗睡了。燕儀掙紮了又掙紮,謹慎翼翼地說:“阿魚,我想……”
天寒地凍的時節,入目皆是冷落。北風吼怒, 斷枝枯葉隨風撲棱棱地飛。阿魚裹緊了衣裳,也冇等多久,萬氏就過來了。
阿魚微一點頭, 出了正儀殿。
燕儀冇想到阿魚是如許泰然的反應,內心更加過意不去了。兩人誰也冇說話,各自寂靜很久,燕儀忽地哭了,“阿魚你是不是傻呀?”
綠玉般的碧粳米煮了粥,厚厚的一鍋,米湯也是綠瑩瑩的,帶著青草般的暗香。
“我還當是甚麼事。”阿魚笑了笑,“你想當就當唄,明天見著楊姑姑直接跟她走便是。”
萬氏一喜:“那敢情好。”上回見到阿魚以後,萬氏便托了很多乾係,想悄悄地把阿魚弄出宮――阿魚是她看著長大的,又是血緣嫡親,之前不曉得便罷了, 現在曉得了, 便不能坐視阿魚在宮裡刻苦。再說了, 傅延之明擺著非阿魚不娶,她不想體例撈阿魚出宮,難不成看著本身兒子孤孤傲單一輩子?
阿魚一愣。定遠侯南下江寧、千裡聘妻的舊事,早就傳成了一段嘉話。阿魚感覺姨父姨母應是舉案齊眉般的良緣……為何姨母提起夫君是如許的語氣?
晉/江/文/學/城獨家頒發,請支撐正版, 比心~
萬氏正愁如何辦呢,冇想到打盹碰到枕頭,阿魚的罪籍銷了。
實在阿魚底子冇想那麼多。這孩子小時候過得繁華,非論甚麼好東西,她不消開口就有人送到她麵前,以是她內心一貫冇甚麼“爭”的動機。燕儀內心儘是羞忸捏意,阿魚腦筋裡想的都是:
燕儀覷著阿魚的神采,“但是楊姑姑開端看中的是你……你不怪我搶了你的位置嗎?”
她說到最後,都有些結巴了。她感覺楊姑姑看中的是阿魚,她這時候跳出來,就像用心和阿魚搶女史這個位子。但她又感覺,本身每晚挑燈讀毛詩、腕上掛著秤砣苦練書法,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享讀書人的福,現在恰逢其會,她……她真的不想錯過。
阿魚轉頭看她,燕儀俄然就說不下去了。阿魚迷惑道:“你想甚麼?”
楊紅珍笑道:“我是看你心機淳善,又肯做事,從不偷懶,還識字――當女史也用不著一身好廚藝,讀過書、熟諳字纔是最要緊的。”
楊紅珍點頭,忽地想起一事:“曹女史染了重疾,已請了懿旨,出宮療養了。我們司膳房缺了一個女史,阿魚,要不你去補這個缺吧?”
燕儀一口一口地喝著粥,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道:“姑姑……我也識字。”
女史安逸,月例銀子也多,楊紅珍這是成心汲引阿魚。
燕京同江寧相隔千裡,來迴路上就要費很多光陰,再加上舟車勞累,必定還要好好休整……這麼算下來,時候還真有點緊急。
阿魚眼神一亮,“真、真的嗎?”
但是大把銀子使了出去,一層層地辦理,隻換來了一句“這是罪籍,有些難辦”。
阿魚笑眯眯地伸謝:“有勞楊姑姑。”
萬氏當真思忖起來――過了年,阿魚就十三歲了。離宮以後,就先在定遠侯府住一年,她幫著籌辦嫁奩,等及笄了,就回江寧萬府,從那邊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