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璟回到承文殿，聽內侍道：“慈壽宮擺了家宴，陛下、柔則公主都疇昔了。太後孃娘方纔差人過來，說是讓殿下也去坐坐，一起吃頓年夜飯。”

謝懷璟笑著說：“上回你說過，你的生辰就是除夕這一天，這個腰牌就當是我贈你的生辰賀禮。”

謝懷璟指了指崇恩殿的方向。

謝懷璟便耐煩地等著她。也冇等多久，就見阿魚小跑著過來了，手裡提著一個竹木食盒，道：“這裡頭是半碟子糖蒸肉，另有一瓶客歲釀的梅花酒，你帶歸去嚐嚐。”

阿魚笑道：“見你一向打哈欠，我也跟著困了——你還是從速走吧！”

她磨蹭了半晌，畢竟還是捧著一帕子的花生酥，大義凜然地說了句：“你吃吧。”

想到這兒，阿魚不由顫抖了一下，頓時悔怨剛纔讓燕儀歸去歇息了，現在連個陪著壯膽的人也冇有。

謝懷璟擺擺手：“不消。”他把梅花酒遞給內侍，“酒也溫一下。”

司膳房的食材都有定規，不能隨便取用。阿魚想了又想，終究還是解開了隨身的荷包，裡頭是一塊疊起來的布帕子，帕子裡包著幾塊碎碎的花生酥——下午燕儀替徐貴妃切了一份花生酥，剩下一些邊邊角角，按理都得扔了，燕儀偷偷昧了下來，和阿魚一人一半。

阿魚拿著腰牌翻來覆去地瞧。這是一麵虎魄蜜蠟的牌子，雕鏤著鹿鶴同春的紋樣，雕工講究，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非常邃密。

阿魚點頭：“糖蒸肉剛剛纔出鍋呢，口味偏甜，也不曉得你喜不喜好。梅花酒香醇得很，最適合配著葷菜淺酌，但也不醉人，不會誤了你的差事。”

來人是謝懷璟。他見阿魚出來了，眼中便不自發地透暴露笑意。這半個月以來, 他都在朝臣和父皇之間周旋。父皇彷彿不像先前那樣信賴他了, 本來朝中的奏疏都是他看過以後再呈給父皇，碰上無關緊急的小事，他也能夠直接命令。但他這趟從西南返來以後，父皇就叮嚀了，從今今後，朝中的奏疏再不必經太子的手。

謝懷璟又不傻, 當然覺出了父皇的顧忌。隻是他現在還不曉得父皇到底顧忌到了甚麼程度, 有冇有想過……廢太子。

這會兒纔是傍晚, 天氣卻已昏黑, 阿魚提著一盞燈走來。那燈火便跟著她的走動擺佈搖擺。

見到了活生生的人，阿魚便不再驚駭了。她問道：“你是誰？來這兒做甚麼？”

阿魚嘴上謙善道：“姑姑快彆哄我了。”內心卻在號令：再誇幾句啊楊姑姑！

承文殿內，內侍將一向溫著的糖蒸肉端給謝懷璟，恭敬道：“殿下，這菜當屬剛出鍋的時候最好吃，要不讓司膳房的人重新做一份？”

阿魚又問：“你是哪個宮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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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紅珍細細品了品, 笑道：“不錯。阿魚的技術更加好了。”

謝懷璟不由一笑，收下食盒，正籌算走，阿魚喚住他，踮腳撣了撣他的右肩，“你肩上沾了一片落葉。”

內侍垂首應是。

阿魚下認識地看疇昔——兩扇油紙窗敞開著，一道暗沉沉的黑影跳了出去。

阿魚已趁冇人時嚐了一塊，脆脆的不粘牙，甜滋滋的，卻未曾掩了花生味兒，細心吃還能吃到一丁點大的花生仁。阿魚吃了一塊就捨不得吃了，細心收在荷包裡，原是籌算今後漸漸吃的。

他俄然不美意義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