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是各地的水患，現在又是西南的地動，隻怕朝臣百姓要非議他這個帝王昏庸無道，才引來了上天的大怒。

燕儀本停下不再追了，瞧見這個鬼臉，立時羞惱起來，又追了上去。兩人你追我趕，嬉鬨了好一陣。

皇後也不知從哪兒看來的偏方, 道是：親弟兄割腕取血當藥引子, 或有奇效。

阿魚也感覺很好吃，每一個雞翅都沾著濃稠的湯汁，外酥裡嫩，不肥不膩，還裹挾著蘋果的甜香。

兩人手談幾局，各有勝負。阿魚懶懶地說：“冇意義——不如找個東西當彩頭吧。”

大臣們便持續上表，清流們苦苦相勸：“陛下，社稷為重啊。帝嗣淡薄，則江山不穩啊。”

用心給她添堵呢！

阿魚談到“吃”另有挺故意得的。

蘋果寄意安然，這個時節多吃蘋果，能夠潤肺健脾、養心益胃，燒出來的色彩也都雅，不似鹽焗雞翅那般寡淡。燕儀便點點頭：“就聽你的。”

朕掏錢，太子賺名聲？天子還冇說話，底下的朝臣就一個接一個地跪了下來，整齊不齊地說：“謝陛下隆恩。”

謝懷璟正伏在案上小憩。

幾番推委不過，天子也隻好應下了。倒也冇有大肆選秀, 隻叮嚀道：“就從後宮的女史裡挑幾個吧。”

阿魚趕緊跑開。她身子輕巧，躲閃得很快，見燕儀追不上她，還對勁洋洋地衝燕儀做鬼臉。

太子府早在年前完工, 一應奴婢傢俱都是齊的，現在新年伊始, 春和日暖, 搬疇昔倒也非常適合。

天子正胡亂想著，便聽長侍道：“太子殿下請旨，請陛下撥銀萬兩，施助西南。”長侍跪了下來，拱手道：“謝陛下隆恩。”

***

但是非論皇後安插到承文殿的人有多麼不起眼, 太子總能把那人揪出來。這位國之儲貳跟著年事的增加，辦事愈發的平靜安閒, 彷彿統統都在他的預感當中。

阿魚左手按著一條大黃魚，右手拿著菜刀謹慎翼翼地颳著魚鱗。哪曉得這條黃魚還冇死透，她才下刀，魚就跳了一下，滑溜溜地從她手裡蹦走了。

彷彿是很多年今後的事——阿魚的模樣長開了，眉眼昳麗得像一幅畫，抱著吵嘴瑪瑙棋子走過來，喚他一起下棋。

天子他……更氣了。

蘋果也很好吃，因是出鍋前才放出來的，以是脆中帶著糯，雞翅的湯汁浸在內裡，本覺得會很油膩，但同蘋果的果香糅在一起，便非常符合，恰到好處。

那長侍反覆道：“陛下，西南地動幾次……”

玄月中，太子身邊的長侍快馬加鞭地趕回了都城，入朝奏報：“啟稟陛下，西南頻發地動，百姓均流浪失所，無家可歸。”

阿魚單手撐著臉頰，問他：“若我輸了呢？”

“再說了，”燕儀望瞭望四周，見冇人才持續道，“宮裡隻要皇後孃娘一人得寵，若當真選上了，跟守活寡有甚麼辨彆？她那性子，又那裡是能容人的？還不如等出宮了，嫁個簡簡樸單的人家，和和美美地當伉儷。”

“你想得美！楊姑姑都冇有那麼多月錢。”阿魚笑道，“除非你當娘娘去！”

天子說：“不忍孤負皇後。”

燕儀不覺得意地點頭：“我這個半路削髮的女史，有甚麼出挑的？必定選不上我。如果我能當娘娘，你必定也能當娘娘。”

他已經能設想到太子是如何平靜自如地找到西南一帶的巡撫，如何拿出太子金印亮明身份，又是如何安閒暖和地安撫百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