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沉寂了一瞬，半晌以後，門“吱吖”一聲開了，常福探出半個身子，一臉無法：“早就曉得瞞不過你……們。”

常福又重重捶了一下謝懷璟的肩膀，道：“這就對了。宮裡頭都講究福報，你本日結一道善緣，今後機遇到了，會有好報的。”說罷，指了指榻上的嬰孩，“畢竟是個皇子，若太子殿下有甚麼閃失，這位就是陛下獨一的兒子。”

燕儀終究點點頭。

這話倒是謙辭。江寧沈家的女兒都有才名，阿魚的爹孃也不是拘泥禮教的人，阿魚從小就和哥哥們坐在一起聽先生講課。

兩位司膳女官早晨另有住處，不住在司膳房，以是直到現在她們還不曉得這回事。

謝懷璟不由自主地翹起嘴角。

“你識字？”

阿魚仍然一臉懵：“那娘娘如何把孩子給你了？”

訂閱比例不敷或者晉江抽了~如無跳訂, 可嘗試清緩存~　　“掖庭？”燕儀看著謝懷璟衣襬上暗銀色的繡紋, “不像啊……”

一晃疇昔了大半個月。

常福哭笑不得：“還能是誰？當然是陛下了。”

燕儀渾然不知，興沖沖地排闥出來，果然在內間瞧見了一個男嬰，小小的皺巴巴的一團，看上去還未曾滿月。

西北角是常福的屋子。大門緊閉, 暗淡的燭光從油紙窗透了出來。

阿魚和謝懷璟也瞧見了。內監的屋裡多了個孩子……阿魚已驚得說不出話來，內心已經不由自主地冒出四個大字——穢亂宮闈。

阿魚吃了一整塊，仍然意猶未儘，央著楊姑姑把芙蓉糕的做法奉告她。

阿魚拿來一塊江米涼糕, 遞給謝懷璟，道：“這是籌辦宮宴剩下的，你嚐嚐。”

阿魚答允下來。秦昭儀於她有恩，她天然不會害秦昭儀。

來司膳房傳口諭的公公特地提點道：“柔則公主來了。”

燕儀便拍了打門，喊道：“常福，你出來。”

常福搬來兩張條凳，號召三人坐下，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道來。

“姑姑稍等。”阿魚道，“我去取紙條記下來。”

她一片孝心，天子天然成全。因而柔則公主跟太後一起在西山住了五年，經常給太後捶背揉肩，服侍太後喝茶用膳。

阿魚“嗯”了一聲，“小時候……讀過一篇《千字文》，以是大略認了幾個大字。”

秦昭儀回回都用“野貓叫喊”、“春秀措置不聽話的丫頭”這些話敷衍疇昔。她夙來體弱，病怏怏地往榻上一躺，衰弱地咳幾聲，旁人便隻關照她多多療養，不再尋根究底了。

正說著，俄然聞聲一聲嬰兒的哭泣。燕儀四周張望：“那裡來的哭聲？”

秦昭儀脾氣溫婉，常懷憐憫之心，昔日結下了很多善緣，司膳房除了阿魚，另有好幾個宮人受過她的恩德。以是世人都非常樂意替她坦白。

秦昭儀給小皇子起了名字，喚作謝明正。這個孩子自托胎母腹的那一天起，便不能公諸於世，隻能偷偷摸摸地懷著，偷偷摸摸地生下來，現在再偷偷摸摸地養大。秦昭儀但願他有朝一日能夠光亮正大地活著，以是取了這個名兒。

這世上如何有這麼好吃的點心啊！明顯是那樣甜的口味，吃起來卻一點都不膩。特彆是芙蓉糕，因它放進烤爐烤了一會兒，以是外皮酥脆，內裡堅固，再撒上幾粒白芝麻，真的又甜又香。

一則，司膳房是個獨立的院落，各宮各院都離得很遠，便是小皇半夜裡哭鬨起來，也不至於讓那些妃嬪們聞聲。二則，司膳房的常福是秦昭儀的同親，能夠奉求他照看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