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正胡亂想著，便聽長侍道：“太子殿下請旨，請陛下撥銀萬兩，施助西南。”長侍跪了下來，拱手道：“謝陛下隆恩。”

徐貴妃得知此事以後，氣得肚子疼。淑妃聘請她，她不去，是一回事兒；淑妃直接忽視她，擺瞭然不想與她來往，又是彆的一回事兒。淑妃清楚是藉著這個賞菊宴的名頭，當著闔宮高低的麵熱誠她。

但是大把銀子使了出去，一層層地辦理, 隻換來了一句“這是罪籍, 有些難辦”。

她的內心衝突極了。她盼望著阿魚把這個可貴的機遇讓給她，但阿魚真的讓給她了，她又為阿魚可惜——她見過阿魚的字，一手從顏體的行書，流風迴雪般的疏朗靈動——她感覺論才學，阿魚是遠遠賽過她的。一時候，燕儀隻感覺實足的無措與狼狽。

燕儀一邊望著鍋裡熱騰騰的雞翅，一邊唸叨著：“不能再吃了，不能再吃了……隻給宋女史送六個雞翅，未免太寒傖了……”她躊躇了好一會兒……搛了一塊蘋果。

燕儀覷著阿魚的神采，“但是楊姑姑開端看中的是你……你不怪我搶了你的位置嗎？”

萬氏又笑了，揉了揉她的腦袋，“你也用不著操心這些。”

萬氏定了定神，道：“我明日再去找找門路，你呀，還是越早出宮越好。”

阿魚把荷包妥妥當帖地放好。抬首同萬氏道：“倒忘了同姨母說, 先前陛下大赦，我的罪籍已被抹了, 再過幾年就能出宮了。”

燕儀把第二個雞翅吃完，又握著筷子伸向了鍋，阿魚笑問：“你還籌算吃啊？”

兩人削了幾隻蘋果嘗味道，酸的蘋果一概不要，剩下經心挑出來的甜蘋果都切成小塊，擱在一旁備用。阿魚起了油鍋，先是炒糖色——放入冰糖，用文火漸漸炒著，直到冰糖熔化，咕嘟嘟冒著茶褐色小泡，而後纔將雞翅放出來裹上焦化的冰糖，加了各式佐料，略略翻炒一番，便添了水，蓋上鍋蓋漸漸燒。臨出鍋前纔將蘋果塊倒了出來，大火收汁。

燕儀冇想到阿魚是如許泰然的反應，內心更加過意不去了。兩人誰也冇說話，各自寂靜很久，燕儀忽地哭了，“阿魚你是不是傻呀？”

燕儀抿了抿唇，終究脫口而出：“我想當女史。”

燕儀笑道：“都雅，就是稍長了一些。”

氣候一日比一日寒涼，一轉眼已是玄月尾。冬衣已經發放下來了，上身是夾棉的青色襖子，厚厚的一層，下身是深綠色的厚布裙子。阿魚在屋裡換上，轉了個圈，問燕儀：“這身都雅嗎？”

燕儀道：“我拿了六對雞翅，做成鹽焗的如何樣？”

淑妃背靠定國公府，又有大長公主撐腰，就算不得聖寵，也能在這宮裡橫著走，以是她大能夠把不滿和討厭擺在明麵上——她也確切這麼做了，此次的賞菊品蟹宴，她連最末等的宮嬪都遞了帖子，唯獨冇有聘請徐貴妃。

忙活了一個下午，終究將炒菜、湯粥和點心備齊，燕儀和阿魚一邊做菜一邊吃，倒也不感覺疲累。

燕儀把骨頭剔得乾清乾淨，意猶未儘道：“真好吃。”說著，又從鍋裡夾了一對雞翅，分了一隻給阿魚。

這時長侍又道：“陛下放心。太子殿下正在西南主持大局，已命巡撫開倉放糧，搭建了很多粥鋪和暫住的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