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轉過甚,來人竟是靜王,寧晏之。
如果她隻曉得作天作地耍小性子口冇遮攔,冇半點兒用,寧子初哪容她過這麼好的日子?後宮那些娘娘們對她不平氣,隻覺得是麵貌才藝輸了她,卻不知她背後如何辛苦,寧子初對她統統的寵任,都是她支出了汗水的。
隻要在兩種環境下,她會惱。
才剝了一顆荔枝,不經意抬眼就瞥見前頭一道珠光寶氣的身影,被四五個宮娥簇擁著而來,可不就是淑妃?
她固然身份不算崇高,但脾氣實在傲岸,如果拿攻訐風塵女子的話去攻訐她,她心中必然記仇。
“顏天真,你這賤婢常日裡仗著陛下的放縱便不懂禮數,現在是更加本事了,的確涓滴不把宮規放在眼中,你是甚麼身份?本宮是甚麼品級?一盤荔枝是小,你對本宮不敬是大,如果本日不措置你,這宮規也就不像樣了,來人……”
雲淚並未遊移,寫下三字:花偶然。
與其過那種東躲西藏的狼狽流亡日子,倒不如辛苦點兒活得光芒萬丈。
“顏女人說得不錯,淑妃娘娘,女子老是愁眉苦臉,當真老得快,笑口常開,乃是芳華常駐的秘笈。”氛圍中驀地響起一道男人的輕笑聲,腔調悠然。
“淑妃娘娘,為何這般惱火?是顏女人又犯了甚麼事?”寧晏之麵上掛著暖和的笑意,“這位顏女人本性率真,暴躁了些,但心眼不壞,淑妃娘娘不必跟她叫真。”
而就鄙人一刻,她又瞥見,方纔與那小寺人同業的一名宮女,快步走到了嚴淑妃麵前,朝她說著甚麼,說了以後,嚴淑妃的神采當即沉了。
顏天真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小涼亭,便端著荔枝出來坐了。
雲淚想到這兒,唇角揚起一絲清冷的笑意。
實在這一盤荔枝本來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關頭是,淑妃心中感覺這麵子掛不住啊,必然要上前來訓人了。
這言語上輕賤,又分輕重。
其二麼,是被人言語上輕賤而惱。
顏天真如此想著,唇角也不由自主地攜了一絲笑意。
雲淚從她的話中捕獲到了重點,寫道:和尚?
雲淚聽聞顏天真的話,麵上無甚神采,寫道:莫非我在你眼中如此不頂用?
“嗯。”顏天真點頭,“香澤國那位高僧,你可傳聞過?”
畢竟她是一個傲慢到連龍床都不屑去爬的女子,時不時以本仙女自稱,能被她看上的,隻能是天神咯?明顯寧子初阿誰小天子隻是個毛頭小子,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你也傳聞過?嗬,看來這位大師公然是大名鼎鼎。”顏天真說到這兒,磨了磨牙,“甚麼狗屁高僧,我倒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他那裡有點高僧的模樣,就他那德行如果也能受人敬佩,我也就隻能感慨一句,世人太天真,本女人固然名喚天真,可這內心,跟明鏡似的。”
顏天真立即猜到那宮女是說了甚麼。
公然,那嚴淑妃朝她這瞅了一眼,一張俏臉烏雲密佈,當即就快步走了過來,彷彿一副要跟人乾架的氣勢。
顏天真斂起笑意,輕咳一聲,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麵的小寺人手中的果盤,上麵的荔枝非常圓潤大顆,頓時眼睛一亮,“這荔枝看起來不錯。”
應戰寧子初的脾氣,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不是,我可冇這麼說,你能獨闖皇後寢宮盜竊火芝,從浩繁侍衛的圍攻中逃脫,技藝也是上乘,可你現在傷還冇好,也不知多久才氣規複,想去找人乾架還得等些光陰。”顏天真沉吟半晌,道,“那和尚也短長得很,冇準你們哪日真能夠打一架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