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拍了梁澄的屁股，坐到一邊的貴妃榻上，碰到梁澄的手指時，皺眉道：“手指如何這麼涼？”他看了眼窗玻璃上的陳跡，頓時沉下臉來，“那玻璃這麼冰，你如何直接上手就擦，下次再如許我就讓人換回紗窗。”

“朕夢見日月合璧，西北傳來巨響，似有山崩地裂之象，朕凝睛一看，隻見豫州城門轟然傾圮，合法朕惶恐不安之時，忽聽一人道，‘吾座下蓮童失手打翻燈座，百姓恐有難，望陛下挽救萬民。’不及朕細問，便醒了過來，”梁澄頓了頓，語氣裡飽含深切憂愁，道：“曹愛卿，這但是上天對朕的示兆？”

梁澄望著那雙倒映著他麵龐的眼瞳，卻停了下來，他就這麼看著一念，眼睛忽地就紅了起來。

一念固然自幼皈依佛門，但他並不信鬼神，現在也不由有些擺盪。

自來帝王之夢皆是上天的預示，曹司天當即凝重道：“不知陛下所夢為何？”

這一句話就像是某個開關，一串串露水似的眼淚“吧嗒吧嗒”地砸進一念手心，梁澄皺著鼻子，扁著嘴.巴，竟像個小孩子似的，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梁澄非常天然地張嘴嚥下，明顯早已風俗一唸的投喂，一口還未結束，一念就順勢俯身，舔過梁澄嘴角的湯漬，含笑問道：“如何，技術可有退步？”

他想到梁澄此前囤聚糧草，豈不就是為了本日這一步，又想到當初大相國寺祈雪應驗，莫非師弟真的有這般……示災預禍的神力？

一念又舀了勺粥，一雙星眸儘是輕柔的寵溺：“師兄隻熬給你吃。”

“此事非同小可，你需連夜觀察天象，如此再做決定。”梁澄故作躊躇道：“明日早會再與眾臣商討。”

倒是梁澄開端有些不安，也不知有身是否會影響一小我的脾氣，歸正梁澄倒是一日比一日來很多愁善感，偶然見到梁濟過來問安，也總會想起上輩子的事，本來早已看開的疙瘩，冇由來地又長了歸去。

梁澄昨夜已叮嚀過坐在龍椅上的替人暗衛本日該如何行事，是以假梁澄在聞聲殿外鼓譟後，當即奔下丹徲，世人紛繁跟在“梁澄”身後湧向殿外，隻見天上一輪白日已被吞了近半，不管是百官群臣還是侍衛宮人，一個個儘皆跪倒在地，兩股戰戰，祈求彼蒼息怒。

一念眼裡閃過一抹幽光，掃過龍椅背後。

梁澄自知理虧，非常乖覺的蜷起手指，縮在一念廣大暖和的掌內心，還悄悄地撓了撓，道：“師兄，我知錯了，啊，這是甚麼？”他指著案上的暖盒，一臉獵奇道。

曹司天一臉驚懼，當即伏倒在地，惶惑道：“陛下曾得佛祖預示，東都雪旱始解，此次定是佛祖再次示警，臣懇請陛下將豫州百姓遷往雍州，雍州鄰近豫州，地闊人疏，陣勢一馬平地，正可安設災黎。”

“在想甚麼？”一念分過一些大臣的粥後，便將殘剩的事交給大相國寺的主持，又親身熬了碗臘八粥，放進八角暖盒裡，一起快步走回到甘露殿，便見梁澄半倚在窗前，一副神思飄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