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霜露?”梁澄不解,這毒他竟是從未聽過。
梁澄目光迴轉間恰好與一念禪師一對清幽的眼眸對上,他像是被俄然撞破偷食蜜餞的頑童,臉頰飛上薄紅,倉猝低頭,見禮道:“上師返來了……”
他還記得,五歲那年,他第一次修習菩提心經,父皇讓他服下般摩薩精露,說於武道一途無益,他厥後才曉得,此物乃希世之寶,即便伽楞佛庭,藏數亦不過*之數,父皇卻情願賜他服下,眾皇子中獨他一份,不想,當年他覺得的盛寵皇眷,原是催命之符……
梁澄內心一緊,一手撫上腕上的血舍利,“是何物?”
梁澄任由一念行動,繞過紙屏後才發明禪室彆有洞天,前麵的空間竟然有兩間暖閣大,擺佈又彆離以竹簾隔開,模糊可見簾後另有兩間相通的耳室。正中案上端放一把古琴,邊上燃著香爐,青煙嫋嫋飄起,香氣淡遠耐久,西麵擺著書架,書冊滿幾,中間擺佈各置博物架,隨便地擺著一些小瓷瓶。
一念眼裡彷彿閃過一絲和順笑意,他執起澄心的手,繞過紙屏往禪室內走去,邊走邊道:“我給你上藥。”
一念視野下移,落在梁澄腕上,眸色暗淡明,“當年家師偶得地如來血舍利兩枚,一枚予我,一枚贈你。”說著,便伸手自衣衿中拉出一條紅色絲線,底下墜著一粒紅色蓮狀的小石子,恰是血舍利。
但是下一刻,這份幸運卻被一念再次粉碎,“實在我五歲時便見過你,當時我隨家師進宮為你祈福,家師曾說你射中有一死劫,需剃度削髮,聖上不允,家師便將血舍利贈與你,他曉得宮中有般摩薩精露,皇家後輩自來慣於靠丹藥晉升內力,家師便叮囑了一句……”
“澄心,有件事需求和你說,此事與你性命攸關。”
“血舍利於外人而言不過希奇寶貝,卻有另一隱蔽感化,不為世人所知,實在,血舍利亦能消弭心魔,增益內功,蓄氣養人,但是這兩件寶貝感化類似,分屬中原禪宗與伽楞密傳佛宗,卻不成共用,現在你體內寒毒早已深切經脈五臟,即便不再佩帶血舍利,不出十年,也會……魂歸西天。”
梁澄怔然,“我……我另有救?”
梁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沉淪在一唸的鎖骨處,那方凸起處,還留著一滴水珠,看來對方方纔沐浴不久,脖頸上還暴露一段紅色絲線,色彩已然褪去,想必戴了很多年。
梁澄抬眼,目露駭怪,對方彷彿有些怠倦,一手支額,眼底微青,以一念禪師的修為,斷不會呈現如此疲態,可見這幾日,對方定然馳驅不歇。
“不錯,那日為你診脈,初探並無大礙,但是兩關沉弦,兩遲沉弱,肌涼指白,如果平常醫者切問,隻怕誤診為普通風寒。”一念微微一頓,持續道:“我曉得皇家有一不傳心經,乃當年慧覺禪師所創,實不相瞞,家師手上有半卷謄本,一念幼時有幸一觀,此經廣博高深,不愧養氣聖典,若你自小修習,斷不會有此脈象,是以我離寺前去拜訪一名前輩,請他為我釋疑一二,這才肯定……”
“嗯,”一念踱至案前,灑然坐下,淡淡開口道:“請坐。”
梁澄牙根緊咬,臉上再無昔日清和溫潤,眼裡亦結滿冰霜,整小我彷彿籠在一層暗影裡。
俄然,手腕被人悄悄拉住,緊扣腕側的五指被一根根鬆開,帶著琴繭的溫熱指腹撫上那上麵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