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拿出一方手帕，將指尖的落灰細細抹去，道：“此處不便利說，我們先歸去。”

梁澄忍不住咬住拇指指甲，四皇子之宿世怕還冇有那份膽量，但眼下儲君空懸，他又有一個孃舅何秉鑠，領左龍武校尉，掌東都西門宿衛營兵，如果明元帝再來個突染惡疾，裡外互為內應，也不是不能成事的。

梁澄剛理清統統的線絡，手就被人握住，梁澄微微錯愕，隻見一唸的指腹抹過方纔慘遭他啃咬的拇指，那上麵還覆著些可疑的晶瑩，一念麵不改色地將這些陳跡悄悄抹淨，語氣裡帶著絲無無可何如的笑意，彷彿梁澄是個調皮的小孩，道：“師弟，都這麼大的人了，如何還會咬手指？”

這跟蹤之人便是鬼陀，此時他戴著個鬼麵頭盔，身著玄色勁衣，身形飄忽，如同鬼影，不見一絲禪宗武學的頭緒，與之比武，毫不會將他與佛門聯絡起來。

一行人很快消逝在廊角，梁澄收回視野，就對上善見的雙眼，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晚看到的畫麵，梁澄隻感覺善見的桃花眼透著股妖媚。

一念幽幽道：“方纔善見說，明早會有個元夫人前來求子……”

那“舒暢”二字，尾音微勾，眼波從梁澄身上飄過，落在梁澄身側的一念臉上，“既然是遊曆，無妨明白一番泗州風景？”

梁澄難堪地抽回擊，背後身後，緊緊地將拇指攥進手內心，故作平靜地咳了咳，轉移話題道：“師兄，元夫人身份所繫甚廣，我們還是先暗中折回寺內。”

善識前麵是一戴著紅色帷帽的婦人，一手扶著身邊的丫環，固然看不清麵孔，但是身姿綽約，氣韻婉然，想來姿色不凡，身後另有兩名佩劍侍從和幾個和尚，從僧衣的製式上看，在寺裡的職位不會太低，且法度妥當，氣味沉厚，功力亦是不弱。

梁澄發覺到一唸的不對經，輕問道：“如何了，師兄？”

決定必然，梁澄終究重視到供台上的抱子菩薩，隻見她身形雍容，臉孔端莊寧靜，天衣飄風，瓔珞繁複，兩足呈”八”字微開，右手結恐懼印，左手環繞一吮指男嬰，四肢圓潤似藕節，笑靨天真天真，活矯捷現，無端叫民氣喜。

二人對視一眼，統統儘在不言中……

一念俄然收回一聲猜疑的“咦”，伸出食指拂過香爐底座上殘留的落灰，置於鼻下，半晌神采陡變。

梁澄側踏一步，微微擋住一念，淡淡笑道：“師父美意程某心領了，此地山川朝拱，民風凝翠，乃形勝之區也，可惜這回怕是要錯過了。”

善見對著梁澄輕緩一笑，“不知二位施主，昨晚睡得可還舒暢？”

此番四皇子藉著漕糧之由，不吝邊關安危，也要絆到二皇子，就是第一步。

善見莫測一笑，“如此便罷，有緣再見，施主請。”

話音剛落，梁澄就見一念神采微變，梁澄刹時領悟，凝息必然，便發覺到有人跟著，二人對視一眼，彷彿心有靈犀，默契實足地同時回身掠去，一左一右朝身後不遠處的道邊小樹林攻去，不給對方半晌喘氣機遇，封居處有退路。

梁澄身形一頓，丹田內一股陰冷寒氣，似冬眠的毒蛇，終究迎來春日，破土而出！

梁澄天然無任何貳言，二人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客寮，一念確保隔牆無耳後，才道：“抱子菩薩供台上香爐裡燃的是醉青娥，一種能使女子昏倒的熏香，並且醒後不會有任何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