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梁澄雙眼一亮,這才轉回視野,落在案上,見一念一副丹青得差未幾了,笑道:“師兄,你真是學甚麼都快,這程度都快趕上我了。”
這些話梁澄也隻敢在內心腹誹,天然不會說出來,不然一念有的是手腕叫他體味甚麼纔是真正的“露骨”,隻能含混道:“嗯,當然記得,師兄那晚落空撿落梅的。”
一念本來正描著一副雪梅圖,見此擱筆發笑道:“等中午日頭大些的時候,再出去看看如何?”
這點伎倆被一念看破,梁澄也不感覺尷尬,反而風雅道:“總要會一些,不然這麼多年在宮裡豈不白待了。”
“如何?”不知何時,一念早已立在梁澄身後,下頜貼著對方的臉頰,雙臂圍住他的腰肢,將人困在懷裡。
“的確,”一念點頭道:“此人武功不低,身份也不簡樸,按理不會有人對他動手,說不定有甚麼內幕。”
言畢,便出了艙底,一念走到他身邊,問道:“師弟有何籌算?”
紅梅漫天,雲蒸霞蔚,一人披髮白服坐於花間,探出半個腦袋向下看去,一人持珠僧衣肅立花下,仰首望著花間的男人,二人視野訂交,頓時生出一種情素暗繞的纏綿旖旎,這股甜膩的氣味對著觀畫之人劈麵而來,濃烈深沉而又和順似水,可見作畫之人是在畫這幅畫時,定是將滿腔的情義注入筆端,才氣畫出這般柔情綿綿的畫來。
不料本日竟以如許狼狽的姿勢呈現在梁澄麵前。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可出塵了,跟個神仙似的,哪有畫中那般,眼神這麼的露骨……
聽完流雲的稟報,梁澄放動手中的茶盞,道:“就說少俠傷重在身,不宜走動,等甚麼時候能下床了,再伸謝不遲。”
一念抿唇一笑,伸手從袖中抽出一卷畫軸,遞到梁澄麵前,梁澄一怔,對方竟然一早就把畫帶到身上,想來就是要拿來給他看的,眼下日頭高掛,一念竟是憋了足有兩個時候才提起話頭,這般既羞怯忐忑又迫不及待想要邀功討賞似的行動倒是叫梁澄有些忍俊不由。
梁澄勾唇,“等他醒了不就曉得了。”
流雲:“還在艙底。”
梁澄點點頭,低頭看去,麵上微訝,受傷之人竟然是陸重台,八荒盟少盟主,當日梁澄分開東都時,於芳客來酒樓內用餐,對方在聽到平話人對梁澄讚歎有加後,當場諷刺梁澄災星降世,自請削髮不過惺惺作態掩人耳目。
鄰近傍晚之時,陸重台終究醒了,飛月一向在底艙看管,陸重台再曉得本身被人救了以後,便想親身向梁澄此船長人伸謝。
隔日,一行人分開青陽縣,還是走水路。
見梁澄走上前,飛月便躬身退至一邊,解釋道:“左腹有處刀傷,受了內傷,眼下正在發熱,已經冇了知覺。”
“人在在那裡?”梁澄推開屏門,問道。
“就這些?”一念不滿,貼著梁澄的耳朵有些委曲地低聲道:“我但是畫了整整七日呢,師弟不說說看了以後的感觸嗎?”
不過固然對方曾對他惡語相加,梁澄卻做不到見死不救,何況貳內心有些籌算,便決定施了這份拯救之恩,因而對飛月道:“先給他包紮,再用些藥退了發熱,至於內傷,等他醒後再說。”
一念本來還笑眯眯的,聞言眼裡不由閃過一抹深思,自從那日梁澄說他此生最恨靠近之人欺他瞞他,一念便開端垂垂地將本身身上的謎團一點一滴的透露在梁澄麵前,實在他的有些說法經不起多少考慮,有些事情又過分偶合,若非梁澄情願信他,以他的通透,如何看不出其間的奇特,隻怕兩人也走不到今時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