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不出梁澄所料，二皇子和六皇子兩黨在朝中咬成一團，梁澄嚮明元帝遞了份奏摺，直言被刺一事但憑陛下訊斷，他現在既是削髮之人，便不好插手此中，以後就放心回到大相國寺裡“養傷”，至於佛誕日籌辦事件，則由方丈覺非大師與禮部一眾官員主持。

“勞煩兩位了，”梁澄有些無法地指了指桌上冒著熱氣的齋菜，道：“衝覺衝明，看來你們這趟白跑了。”

梁澄和一念踏進歸真居，兩個小和尚都抬開端來，衝覺見到一念，雙眼頓時一亮，不由自主收回一聲喝彩，“上師，你返來了！”

梁澄微驚，看了眼身邊的一念，道：“何事？”

二人跟著師兄們將大雄寶殿裡的邊邊角角擦拭了遍，又將舊的蒲團抱出去，換上新的墊子。

“弟子和衝明，願為歸真居守院和尚，請大人收下弟子！”怕梁澄不承諾，衝覺跪下，焦心道：“弟子很無能的，會做飯會打掃，力量也大！”

轉眼落日西垂，二人往食寮走去，衝覺走在前麵，勞累了一天，看起來卻不見涓滴怠倦，雙眼神采奕奕的，忍不住轉頭對衝明道：“等下要去給國師大人送飯，不曉得一念上師還在不在，說來之前國師身邊彷彿有個從宮裡帶出來的寺人，每次都是他來取的，此次返來卻冇瞥見他呢，不過也好，要不然這差事也不會落到我倆頭上。”

衝覺反應過來，跟著施禮，然後偷偷地看了眼神采清冷的一念，咬咬牙，道：“大人，弟子有一事要求！”

梁澄打斷他，道：“就當是我賜給你倆的。”

他辯白了一下，認出了衝覺，十四五歲的少年郎，恰是長身材的時候，不過四月未見，對方竟長高了很多。

至於另一個小沙彌，梁澄之前並未見過，對方畢竟隻賣力打掃天井，梁澄不常出門，冇見到也很普通，而他之以是對衝覺有印象，一是因為有次他從一念那處返來，恰好撞見對方掃著門庭前的積雪，便問了幾句話，二則衝覺畢竟是一念救返來的孤兒，不由便留了幾分重視。

衝覺聞言神采一垮，失落道：“無相居的守院和尚是上師親身指的……”

衝覺大喜過望，對著梁澄和一念又是一拜，鎮靜之情溢於言表：“謝過國師大人，謝過一念上師！”

他對著衝覺微微點頭，小沙彌便衝動得兩頰泛紅，這時一向冷靜執帚立於一邊的衝明緩緩上前，對著梁澄和一念施禮道：“見過國師大人，見過一念上師。”

“應當是途中偶遇，以後便一道雲遊，這才熟稔起來罷。”衝明也望著歸真居，狀似隨便地猜想道。

相較而來，衝明倒是慎重老成很多，跟著謝過梁澄，拎起食盒，與衝覺一起被流雲領了出去，叮嚀一些事項。

衝覺臉上暴露一道戀慕和巴望，“如果哪日我能跟從一念上師遊曆，服侍他起居就好了。”

“弟子辭職。”兩人又對著梁澄他們施禮，然後一一退出院子，臨走前，衝覺看了好幾眼一念，見一念一向垂著頭跟跟身邊的國師大人說著甚麼，並未重視到本身，不由一臉落寞。

梁澄點點頭，道：“好了，明天如許便能夠了，你們先歸去歇息吧。”

梁澄返來的時候，恰好見到兩人在院裡掃下落花。

一邊的衝明也跟著跪下，垂首趴在手背上。

“多謝國師大人，”一向不說話的衝明此時卻上前道：“如許恐怕不當，畢竟這是備給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