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_19.舊事(上)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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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的確是個大題目。從內侍說他邀我入府的時候起,我就曉得本日必過不得太輕鬆。

看他全無立即放我走的意義,我隻好依言坐下。

我須得仰仗她帶我去淮陰侯府串門順帶窺覷沈衝,因而滿口承諾下來。

“是麼?”秦王不覺得然,“村夫說他在外浪跡多年,七年前纔回籍定居。且他有奇技,知天文地理。”

“公子公然睿智,目光如炬。”我作了悟狀,阿諛道。

“想來是還為那遮胡關占卜之事。”我說。

秦王斜倚著憑幾,淡淡一笑:“你必然在想,孤如何得知?”

我曉得口音是毫不成能。淮南邊言與雒陽是分歧,但我自幼跟從祖父,學會了說分歧口音的本領。在淮南,我能說隧道的淮南話;在雒陽,我能說出雒陽口音的雅言。不管身處那邊,我一貫切換自如,向來無人能辯白。

我未躲避,亦一笑:“奴婢恰是此想,不知殿下如何得知?”

隻見他穿戴一身寬鬆的長衣,單獨坐在一張涼榻上,身邊連個打扇的人也冇有。他手裡翻著書,姿勢隨便,那模樣全然不似人們口中說的阿誰交戰千裡的年青藩王,倒像是個賦閒在家的文士。

公子淡淡一笑。

“殿下探聽過。”我說。

秦王點頭:“可你那祖父,我無處刺探,知之甚少。”

傳說秦王自回到雒陽後,就一向在宮中伴隨董貴嬪,以是,我放心大膽地來了。

按兩家乾係,大長公主與豫章王是堂親,更是少時至好;按身份,寧壽縣主出身宗室,且封號在旁係中乃是俊彥。

公子到底不傻,我放下心來,卻持續問,“既如此,秦王現在怎返來了?莫非真如表公子所言,他料定聖上不敢動他?”

我上前見禮以後,呈上錦盒。

我作懵懂之態,訝道:“殿下疇前見過奴婢?在淮南?”

*****

我:“……”

大長公主對寧壽縣主的愛好溢於言表,這是從所未有之事。桓府的親朋老友,舊識故交當中,也有很多出身、麵貌、品性俱佳的適齡閨秀,此中很多還很有雋譽,經常當選販子中津津樂道的甚麼雒陽四美京畿五秀之類,提起便教人羨慕。但大長公主向來未曾表示過對誰特彆感興趣,遑論議親。

我說:“莫非公子也想跟隨秦王?”

“哦?”秦王從內官手中的錦盒裡取出那捲軸,放在案上,親身翻開。

公子應一聲,說,“又如何?”

公子是仆人,他要送甚麼自是由他。第二日,我挑了一卷杜伯度寫的賦,讓公子過了目,用錦盒收好,送到秦王的王府裡。

這宴席過後,桓府的仆婢們又為公子的婚事操心起來。

公子也在。

“霓生,”過了會,公子忽而道,“書房中不是有幾幅杜伯度真跡?你挑一卷出來,拿去贈與秦王。”

我看著內官,心底忽而有些不平常的預感。

這則是公子的弊端。有些事他固然看得瞭然,但對於秦王如許才氣出眾的人,他也會毫不避嫌地交友,且脫手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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