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_23.射馬(上)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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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笑笑,說他已經活得差未幾,應當見不到了。

不過從這今後,我都不再聽到秦王的動靜。

阿白身上的布被揭下來, 它終究得以透氣,站在地上撲騰了一下翅膀。我看著它, 愈發捨不得, 一邊摸著它的羽毛一邊給它喂小魚。

我整了整衣冠,承諾下來。

公子的射禦實在不錯,一輪過後,已拔得頭籌。

可惜祖父未算到我就在雒陽。萬平生亂,我便要當即去蜀中麼?

我淺笑:“自當如此。”

曹麟眼睛一亮:“果然?”

“我兒是個大人了。”大長公主感慨道,欣喜地用錦帕拭眼角。

“本日是本日,我也是焦急才如此。”曹麟囁嚅著,卻道,“倒是你,那作讖之事過了這麼很多年,朝廷仍這般顧忌先生,你在雒陽豈不傷害?”

——“蜀中闊彆中原,乃安寧之地,故而可去。”祖父當年曾彌補道,“隻是你去了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成去找曹賢,你須得服膺。”

公子早出晚歸,我便也得了很多餘暇。

曹麟:“……”

我歎口氣,道:“這馬車也給你,路上你如果又缺了川資,還能賣了。”

現在,我須得老誠懇實地為他補綴鬢角,將他每一根頭髮梳好,束得整齊亮光,再給他戴上議郎的冠。一次下來,須得近一個時候。

與公子酬酢過後,他看看我,莞爾:“你也來送元初入朝麼?”

曹麟:“放心,不會忘。”

“你彆餵了,它吃多少也不認賬。”曹麟道。

貴胄們對此群情紛繁,體貼的天然不是天子身材,而是以後的事。傳聞,太子傳聞雒陽城外二十裡的高賢寺剋日來了西域高僧,攜有一頂佛骨金浮圖,內藏舍利,可鎮惡寧心,甚是靈驗。太子因而馬上出宮,親身往高賢寺去將那金浮圖請來,獻給天子。不料天子最討厭在宮中行僧道之事,太子將金浮圖獻上時,隻嘲笑道,朕夜不能寐,連西域高僧都曉得了?太子聞言,麵上半紅半白下不來台。幸虧荀尚當時在場,以太子孝心一片如此安慰,天子的神采才和緩下來。

我說:“果然。”

我把阿白抱回車上,將車幃封好。然後目送著曹麟坐到車前,揚鞭催馬,駕車而去。

旁人嗤道:“這有甚可操心,我等不過仆婢,天下誰來坐不是一樣?”

“回蜀中的路你還認得麼?”我問。

這般時候他還牽掛著我,我心中不由又暖了幾分。

曹麟躊躇道:“可……霓生,這是你贖身的錢。”

“如有亂象,必首出雒陽。”他說,“你見勢不好,便回蜀中去,待得安寧了再回淮南。”

“錢花了還會返來。”我眨眨眼,“莫忘了,我現在但是橫行雒陽的豪奴。”

沈衝本日穿的衣裳甚合我意,白底雲紋,襯得他臉孔更是清俊。汗濕的薄衫貼在他的胸前和腰間,的確讓人冇法移開眼睛。

他從蜀中出來, 本來隻不過是去淮南,可因為我的事,他又到了雒陽。我體味曹麟,他本是個費錢不算數的人, 且此番又是偷跑出來, 財帛一定充足,加上馳驅好久, 他身上的川資必定早已捉襟見肘。先前我到他住處的時候, 就猜到是如許。那屋子是最小最破的, 屋裡的食品也不見很多,隻要案上放著兩個糙米餅。但就算如許,阿白也仍有小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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