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已經能遠遠瞥見滎陽城的時候,俄然,前麵一陣驚鬨之聲。
司馬斂約莫對我和老張很有怨忿,不過無妨,以他的脾氣,會挑選先把濟北王和滎陽城拿下再找我們算賬。
我和呂稷各領動部下緊追不捨。
我望著那馬車,心想,她現在坐在車裡,聞得滎陽生變,必也是心驚肉跳。
濟北王的車馬在前,大長公主的車馬在後,我眼看著大長公主的車駕就在百步以外,快馬加鞭攆上去。
方纔那發雷響乃是我與呂稷商定的暗號,一旦事情有變,聽到此響便要撤退。
桓瓖明顯甚為警悟,聽得前麵緊追的馬蹄聲,幾次轉頭張望。
他部下有五百人,我部下有三百人;他對於濟北王,我對於大長公主,手上的人馬皆綽綽不足。至於桓瓖,我不籌算與他打鬥,隻需求湊上前用迷藥將他藥倒,而後挾製住了大長公主的馬車,其彆人自是好辦。
他乘坐在一輛戰車上,看著頗是華貴,被數百侍戍衛著,前呼後擁。未幾,我看到了大長公主的車駕,跟在濟北王前麵,桓瓖仍領著侍從保護在側。
我一驚,定睛看去,公然,滎陽城那邊看著人影紛雜,竟是有很多兵馬正朝這邊湧來。
回到舊河道裡與呂稷彙合的時候,派去濟北王軍中探聽動靜的探馬也返來了。
不過這與我乾係不大。我出來之前與老張約好,滎陽放火到手以後,便以烽火之法向索邑傳信,老張得信以後,自會將浮橋重新鋪好,然後領著兵馬出來,與司馬斂一道打擊滎陽。
約莫是我臉上貼了假須,穿戴濟北國將官的披掛,且夜色仍重,他認不出來,隻將目光在人群中掃了掃,收歸去。
而濟北王的雄師得了諸侯兵馬的支撐,敏捷穩住了陣腳,隻聽鼓角齊鳴,滎陽城前,諸侯二十萬之眾如烏雲壓頂,反向東平國攆了過來。
將官們批示兵馬到前麵去抵抗,濟北王和大長公主的一眾保護將他們拱衛得更嚴實,抓緊往滎陽而去。
但這聲音實在纖細得很,很快被四周喧鬨的聲音淹冇。
“惑亂軍心者斬!”有將官怒喝道。
我和呂稷從側後施援,才殺退一起小諸侯的偏師,便見得東平國兵馬被打得丟盔棄甲,如潮流普通敗退下去。
草草商討過後,世人不再擔擱,上馬抄野路回撤,可未曾走遠,卻發明當下之勢已經全然出乎料想。
心放下來,我從懷中拿出一隻盛迷藥的小瓶,攥在手裡。
“女君,”他擦一把汗,道,“沛王、濮陽王、汝南王的兵馬到了!他們不是去攻打雒陽了麼,怎又俄然折返了此處?”
先前在雒陽對我笑意盈盈的那張臉被騙下是多麼色彩,我倒真想親眼看上一看。
我心中一鬆,老張脫手了。
司馬斂不過是本著收割空城和抨擊出氣的心機去攻打滎陽,實在並無大戰的決計。發明滎陽並非空城以後,他便想後撤,浮橋斷了以後,他後撤不得, 便隻好硬著頭皮留下。
埋伏在舊河道裡的八百人馬都是濟北國軍士裝束,此事儘皆現身,走到通衢上,點起火把,獨自往濟北王的雄師而去。
我曉得脫手的機會就是現在,隨即取出一隻□□包,點上引線,趁著四周人來往狼籍,往濟北王的車馬那邊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