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公主所言,”我說,“當初我被蔣亢拘押,幾乎為他所害,亦與公主無乾?”
“自是為了你和元初的將來。”大長公主馬上答道,“元初為秦王立下赫赫功績,將來必是重臣。不過朝堂之事,你一貫曉得,豈有單打獨鬥可成事之人?秦王是何品性,你我也一樣瞭然,最是精通帝王之術。他跟前的謝浚,將來在朝中必是元初敵手。謝浚身後是謝氏,元初若無桓氏幫襯,如何與他對抗?”
我心頭亂跳著,不待多說,上了馬。
大長公主卻將他止住, 看著我,神采還是平靜。
“交代?”她輕哼一聲,舉頭道,“交代何事?豫州諸侯與兗州諸侯勾搭,還結合了明光道,糾集數十萬雄師企圖背叛。不想到底還是被秦王和元初看破了奸計,一舉破敵。我家有元初這般兒郎,實乃無雙之幸。”
我隻覺氣極反笑。
這倒是桓氏精華,我心中嗤一聲,正待再說話,俄然,軍士來報:“女君!沛王的陣中亂了,彷彿是成皋關出了大事!”
成皋關乃雒陽四關之一,關城修得非常弘大,將汝南王和濮陽王的十萬兵馬收留此中乃綽綽不足。不過再堅毅的城池,也有其缺點。於成皋關而言,最大的缺點便是東邊比西邊修得弱。
我想,大長公主約莫是曉得秦王不會放過桓氏,被逼得急瘋了,竟想讓我來講這些諢話。
這話聽著倒是很有大長公主的風采。她現在已是階下囚,卻仍然高高在上,要邀我喝茶。
那傳令兵擦一把汗,道:“詳細不知,小人隻傳聞桓侍中所率的乃是一部前鋒,汝南王和濮陽王雄師合計十萬人,當下正墮入苦戰。”
她是個聰明人, 能屈能伸。她當下帶著桓瓖和幾個侍從,不是我這幾百人的敵手,對抗下去,對她毫無好處,如許的事她向來不會做向來不會做。
“我受秦王所托,與濟北王和談。”大長公主從階上走下來,不緊不慢道,“濟北王將我扣押,威脅桓氏和元初,幸而元初力挽狂瀾,終挫敗了諸侯詭計。這般功勞,非獨在元月朔人,亦在桓氏。”說罷,她看著我,目光灼灼,“霓生,你現在也是桓氏門中的人,此中事理,當更明白纔是。”
我從未想到我在大長公主眼裡竟是這麼有本領,的確受寵若驚。
我不由地愣了愣。
正要前行,我的韁繩俄然被拉住。
桓瓖一臉樸重:“你這話不對。我既隨你來,便是決意為秦王效力,破關建功,背信棄義於我有甚好處。”
我不置可否:“不知我若幫了桓氏,又有何好處?”
“我若要發落公主,當下來找到公主的,便是司馬斂。”我說,
這話的意義我天然清楚。
“女君,曹先生令小人奉告女君,王通那邊方纔收到鴿信,桓侍中領三萬人馬攻打成皋關,與汝南王、濮陽王雄師遭受!”
三萬對十萬,凶惡不言而喻。
我冷冷道:“公主到了秦王和元初麵前這般說,不知他們信是不信?”
大長公主的神采倏而變得丟臉。
桓瓖躊躇半晌,忽而道:“我隨你去。”
我聞言一驚,正待再問,大長公主忽而走過來。
我訝然。
曹麟未幾言,隨即將一萬兵馬交與我統領。
我對她這些把戲不感興趣,道:“此處並無旁人,公主有話,但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