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方纔見殿下與曹叔相談甚歡, 莫非便要翻臉不認人？”

公子淺笑，冇說話，一手抱過阿白，一手牽著我，往行宮外而去。

“雲霓生。”

“你去見了秦王？”他問。

我未想到他問起這個，點頭：“恰是。”

天空中，熾烈的朝霞越來越紅，城牆上有人奔馳著叫喚著，天空中飄著兩隻紙鳶。

我冇有彆的話再說，向他一禮，辭職而去。

晚風劈麵吹來，帶著芬芳的花香。

秦王彷彿聽出了我話中有話，微微抬眉。

“上回我見到時，董貴嬪說那是她死去的二兄，名董紳。”我說，“董紳曾是我外祖父衛倫門客，董貴嬪謹慎於此，故不敢寫明。董紳一支先人斷絕，也向來令她耿耿於懷。她恐怕尚不曉得，曹麟恰是董紳之子，也是她的親侄兒。”

我欣喜不已，伸脫手，將阿白抱在懷裡，從它的頭撫摩到背。

秦王目光定住。

公子將它摸了摸，它又乖乖地停了下來。

“還返來麼？”他問。

我說：“董貴嬪宮中所供奉的神龕裡，除了廬陵王和都安鄉侯董祿的牌位，另有一塊空的。殿下可曉得？”

甚麼彆人，淨扯些遁辭，這清楚是與我抬杠。

一輪落日掛在天涯，紅彤彤的，將雲彩染得金黃透紅，將行宮中的花木樓台映得光輝醉人。

我說：“我與元月朔貫不計算這很多，殿下如果感覺不當，便認我做女兒吧, 恰好殿下仍無子嗣，我今後生下後代, 定然教他們叫你一聲外祖父。”

“這朝廷中歸正少不得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秦霸道，“你可返來訛孤的金子。”

“殿下，”我說，“董貴嬪為殿下勞累半生，當下已是垂暮之年，殿下若給她帶回這般好動靜，難道大善。”

※※※※※※※※※※※※※※※※※※※※

“曹麟？”他說，“你安知？”

我說：“我既是太子妃衛氏親生，那麼衛氏那兒子又從何而來？曹麟的出身，曹叔和黃先生都曉得，殿下一問便知。”

公子又看向阿白，目光獵奇：“這就是你祖父那隻白鶴的後代？”

“你這等下九流的威脅，不過騙騙毛賊罷了。”他說，“真覺得孤會信？”

“恰是。”公子道，“我傳聞你去見了曹先生，便去尋你，見到這白鶴。曹先生說你定然也想見它，我便將它抱來了。”

“如何？”我問。

它們高高地翱翔，自在安閒，恰如當年。

我轉頭。

心中一動，我忙走疇昔。

秦王一愣。

“你若要返來，隨時仍看返來。”

秦王諦視著我，也不曉得他信是不信，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平靜模樣。

冇走兩步，他忽而又將我叫住。

“是曹叔給你的？”我問。

“另有一事, 你也忘了。”他說, “不管是這帛書，還是桓氏，或是明光道, 將來的命數都捏在孤的手上。孤若要食言, 乃輕而易舉之事，你不怕麼？”

我心中一喜，卻道：“可曹叔和阿麟也甚是喜好它，他們不肯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