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表情平複些,我再度深呼吸一口氣,半晌,將腰上的刀柄握了握。
我忙轉過甚去,用袖子將眼淚擦掉。
待得那些人果然撤開,我說:“登車,去景明寺橋。”
雒陽街上熱烈還是,一起出來,我看到很多京兆府的人在街上巡查,騎著馬,神情昂然。
我點頭:“就怕他們認不出來。”
我曉得我真的是個蠢貨,自誇聰明,卻連本身的心也看不清。
因得有趙綰護駕,出城之時,無人敢攔。
“霓生, ”他說,“你不是想吃萊陽梨麼?內裡有人叫賣。”
老張將地窖翻開,我隨他入內,隻見那些箱子還放在內裡,整整齊齊。老張一手舉著蠟燭,一手將另一側的箱子翻開。隻見內裡公然擺著好些兵器。
如老張所言,趙綰就在此處,遠遠就能看到他的車駕。
“你們去田莊裡的事,鐘離縣府的人可曉得?”我問。
我看著老張,吃驚不已。
我點頭,未幾言,將馬一打,朝景明寺橋疾走而去。
我大抵曉得他們在做甚麼。
龐逢此人的脾氣,我早有耳聞,也曉得他與溫禹的過節。因得那公子當上了通直散騎侍郎的事,他對公子有痛恨,更是不言而喻。以他平日的暴戾行動,會做出這等事,我並不覺對勁外。
此路通往太學和辟雍,並非民人聚居之處,行人並未幾。呂稷不斷甩著鞭子,將馬車趕得緩慢,我在前麵,瞥見大隊人馬正從城門追出來,內心猜想機會差未幾,又捶了捶車板。
我望向前麵,如我所願,趙綰非常失職儘責,並冇有因為本身離開傷害而放棄抓賊。那些馬隊公然不依不饒地緊咬著,在路上揚起了滾滾塵頭。
我看著心想,我這時候笑得必然很傻。
老張莞爾:“我本日請女君來,便是要稟報此事。那日我等與女君彆離以後,依女君之言,駕著那馬車遠走,直至鄰郡山中方纔停下,將那車燒了。”說罷,他滿臉可惜之色,“那車駕用料上乘,想來值很多錢,燃燒之時,我等皆是痛心。”
那些京兆府的兵馬正打打殺殺,與一群蒙麵之人混戰在一處。
我張了張口,正要答話,俄然,捂著嘴打了個噴嚏。
去淮南的路上,我與老張相處半月,曉得其行事穩妥。我又問了些旁事,感覺並無遺漏,安下心來。
我靠在車壁上,閉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但心仍然在狂跳,手心已經起了一層汗膩。
我未及轉頭,一聲悶哼傳出耳中,看去,卻見是一人倒在了側後。
我說:“並無旁事,不過是他去譙郡祭祖,剛好聞得我在淮南,又一貫恭敬我祖父學問,便順道而來。”
老張道:“而後,我等將那馬身上的金飾儘皆去除,重新買鞍釘掌,隔日便回鐘離縣去。如女君所言,我到了那田莊當中,將田莊換主之事奉告了眾耕戶,又將伍祥任為管事。”
“我隨女君去。”這時,呂稷從屋外入內,道,“公子曾叮嚀我,女君如有難,定要保護。”
我天然也不會真的聽話躲開,在他身後眼觀六路,忽而看到又一人逼近,忙道:“公子,左邊!”
老張問我:“不知桓府中的那位桓公子,當時去到鐘離縣,倒是為了何事?”
“你安知?”我問。
我哂然。公子不愧是公子,他不過當了個官,連老張都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