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去了這般久？”公子看著我手裡的承擔，“這是甚？”

“這是哪家的家奴？好生放肆！”身後，有人忿忿不平。

不必猜，這天然恰是範景道。

那人目光一動。

“嗬嗬, 誰曉得那災星是天上來的還是宮裡來的, 皇家的事。”

沈衝點頭：“此事不宜遲，須得早行纔是。”停了停，他朝屋子那邊看一眼，道，“這邊可有異狀？”

因閉著門窗，室內光照暗淡，不過我仍一眼就看到了屋裡的太子妃和皇太孫。

我哂然。

太子妃看著我，卻道：“妾覺得可行，便如冼馬之言。”

範景道冇有多說，引沈沖和公子走到宅中一處屋舍前，垂手在門上敲了三下。

“搜？如何搜？”

“嘖嘖……一個寶樓一個皇太孫宮院, 莫不是天降災星來收了命……”

但慎思宮中奉侍的宮人倒是能夠。

我曉得他自昨夜回到彆院以後，最擔憂的並不是皇後那邊，而是桓瓖賊心不死，持續來向皇太孫動手。但現在可見，桓瓖正如公子說的那樣，不會再持續。

我眨眨眼：“公子且看不就曉得了。”說罷，轉向沈沖和範景道，“我等先一步拜彆，那見麵之處，諸位莫忘了。”

正說話間，俄然，那城門處忽而起了一陣喧鬨的聲音。我趕緊再望去，卻見是一輛拉棺材的馬車，前麵跟著扶靈哭喪的人，邊哭便走。

彆院裡的仆人已是群情紛繁。我想著本日要出門好久, 到庖廚中備些吃的, 一邊包著些烙餅，一邊聽著中間正在用早膳的仆人們交頭接耳。

“避開避開！”

沈衝點頭：“我等自是記得，你一起謹慎。”

我說：“我這裡也有件功德，須得足下幫上一幫。”說罷，將袖子下的幾塊碎銀亮了亮。

範景道聽得此言，雖仍不放心，少頃，還是點了點頭。

不曉得是不是那慎思宮大火的啟事，我走出門外時候, 隻見天空灰濛濛的，如同燈上罩了白布。風仍舊冷冽, 已經聞不到炊火的氣味, 想來火早已毀滅, 隻不知這火情激發的另一場大火燒得如何了。

啟事無他，福壽裡做的滿是白事買賣，從壽衣壽材紙錢刻碑到堪輿安墳送葬哭喪，一應之事皆可在此處買到。傳聞此處買賣最好的時候，就是三年前公子大病的時候，這裡的統統店鋪都空空蕩蕩，不是世道冷落，而是被搶購一空。如果公子在那場大疫中未曾挺過來，桓府說不定也會幫襯這裡的買賣。

“你姓甚名誰？”他看向我，問道。

這是方纔一番察看得出的結論。如果他們是在尋太子妃和皇太孫，我瞥見先前疇昔了兩三對年青母子，應當都會被查驗纔對。但他們隻將母親細細辨認，將孩童置之不睬。而後，又有些彆的年青女子被攔住。這足以申明，他們查驗的工具並非太子妃和皇太孫。

範景道嚴厲道：“你一人可行麼？須說實話，若覺有無非常掌控，我可須得派人手暗中保護。”

俄然，身後一陣粗聲粗氣的大喝，人群跟著起了騷動。

“諸位將官！”我哭喪著臉朝他們作揖，“小人家主昨夜急病歸天，想是染了疫疾，夫人恐扳連周遭，本日一早便拉去城郊安葬，還請將官通融！”

那人聽著，暴露些迷惑之色，正要開口，我打斷道：“足下旁事莫問，照做便是。這不過是一半，待得出了城，另有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