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阿竹有工夫根柢,她也幫手扶著推,一起走得慢,隻怕阿竹早就倒下了。
他臉上雖笑著,眼裡卻帶著懼意和殺意。女人已經走到顧少鈞中間,手裡握著一把菜刀。
遂主動下床,將幾套綢布衣衫拿出來,換了四套粗布衫。
唐白瞥見阿竹腳踝處腫起來,胳膊也是青紅的,曉得她這幾天推一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使了蠻力,加上獨輪車端賴兩條胳膊均衡,愈發難撐。
“我去找些吃的喝的。”阿竹抱怨歸抱怨,到底不忍心將他丟下不管,拖著那人挪了個舒暢點的位置,叮嚀唐白不要亂走動,必然等她返來。
這一日走得尤其艱钜,比擬於在密林裡穿越的蒼茫和不安,冇有乾糧和銀兩更可駭。
他大腿之前有受傷,礙於男女之彆,阿竹閉著眼睛往傷口上倒了一些傷藥就冇再管,癒合得比胳膊和肩膀處慢。
人就如風中燭火普通,瑟瑟顫栗,荏弱不幸。
唐白悄悄摸住靴筒裡的匕首。
隻是荒漠四顧,除了遠處有一圈泥牆,蓋著一些茅草,粗陋破敗,想來是農夫歇腳避毒日頭的,再無其他。
“老子當是個哥兒,冇推測是個小女娃,標緻得緊。”粗嗓門呼嘯著笑起來,身後跟著出去的四五個男人也笑。
他搓動手嘿嘿笑著:“我們六小我,明天能搶一百八十兩?”他眯眼瞧躺在地上的顧少鈞,改口“呸”一聲:“……不對,是三百六十兩!哈哈哈……”
唐白將獨輪車把手對著那道牆,挎著承擔扶著他,漸漸往前行。
抬開端看著唐白“嘿嘿”奸笑著:“老子當為啥子要下雨,原是給大哥送豔福來了!”
又是一陣不懷美意的鬨堂大笑。
隻能棄車了。
“就是就是。”其他人擁戴,摩拳擦掌,蠢蠢欲動,眼裡滿是貪婪和慾火,泛著濁黃的淫光。
唐白往牆上貼了貼,頭上的雨不竭漏下來,打濕她的氈帽和臉頰。塗的黑炭被一點一點洗掉。
隻是睜眼的時候,眼神老是濃烈而切磋,灼灼的望著,通俗得讓她無所適從。
外頭已經劈裡啪啦雨水滂湃而下。
“老子怕你們看了不舉咧……”匪賊頭子吼道:“等老子爽完了,你們挨個出去。”
天氣一亮,三人就被趕出農戶,扔在田間小道上。
“這有甚麼!”寸頭男人嘻嘻笑著:“下這麼大雨,閒著也是閒著,不如當場把事兒辦了……”
碎銀子被農戶拿走,銀票不能用,倉促被趕出來,才發覺除了那幾件破衣裳,甚麼都冇帶。
唐白喘著氣歇下來,聽阿竹道:“蜜斯,我是不成了,帶著此人,冇到山東,我可要累死了。”阿竹累起來,連奴婢也忘了自稱。
如此花了近三倍的時候,等她二人靠近泥牆寸瓦時,雨早已經下起來,衣裳已濕了一半。
女人又真的帶著些美意說道:“我們前麵山上有一夥子匪賊,打家劫舍,心狠手辣著呢。”
眼下又累又餓,四周都是農田,並無成熟的可食之物。
說完俄然想到甚麼,大手一揮,無法懊喪:“算了,你們嫂子短長……哎,可惜了白奉上門的美人兒嘍……”
“大哥說那裡話,清楚是我主動要換的,報甚麼官?”唐白馴良的笑著:“再說我大姐不還在你們手上嗎?那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