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輝當然明白，湯景回家後脾氣大變，有過無數荒唐舉止，實在都是內心驚駭而至，他不知哪天海盜來找上門？更不知徐鯤哪天會俄然返來？

“月空長老現在那邊？”

“看來你們都籌議好了？”湯景有些吃驚地問道。

湯景仍心有不甘，講道：“那好，既然如此，你還是和你嬸嬸籌議、籌議，就說韓小玉能文能武、既會算賬、又懂岐黃之道，出海經商，不能冇這麼小我，聽聽她如何說。“

湯景大驚失容，往四下裡看看，也冇看到一小我影，從速叩首如搗米，不斷地要求道：“請月空長老救我，我知錯了、知錯了……”

“請公子放心，實在，這是夫人在磨練我的才氣。”

“當年鑒真法師五次東渡扶桑，未果之時，曾在棲霞住留，現在，貧僧效仿鑒真大師，將來隨你家商船出海遠行。”

“叔叔，那你看誰合適？”朱輝問道。

朱輝點頭答道：“長老以為，扶桑乃蠻夷之地，倭人需求教養，非常利落地承諾了下來。”

湯景趕快點頭，答道：“我服從月空長老的教誨，不想再招惹費事，將來籌辦乾點實業，比如開家織坊，冇事的時候，在家修身養性，此後真就端賴你了。不過，叔叔我另有個親信大患冇有肅除，你應當明白。”

湯景搖著頭答道：“現在的買賣不好乾，既然乾了，就得儘力以赴，可錦衣衛交給你的任務，是讓你把守羅氏姐妹，以是，你不成能老是在內裡飄著，如果三天捕魚兩天曬網的辦事，必定不可，必須得給我找個得力幫手。”

“阿彌陀佛，貧僧曉得你碰到過很多費事，今後出海，你就不必去了，以免再惹出不需求的事端。你將來能夠考慮乾點財產，不要等閒招災肇事，即便是碰到小人，也要多加忍耐，請記著：眾生皆是菩提果，惡人自有惡人磨。”

次日，湯景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醒來以後，便去給母親存候，又和後代玩耍了一會兒，這時，他俄然發明，即便瞥見韓小玉，心也不再砰砰直跳了，因而，便來進書房，坐在那花梨官帽椅上，翻看著長老送來的經卷，對將來充滿了神馳。

一起上既衝動又擔憂，湯景不管如何冇有想到，神仙一樣的月空長老，竟然承諾幫他做買賣，當然，他更加悔怨當年冇聽長老之言，強行帶著百口長幼出海經商，成果，剛到舟山群島就趕上了海盜。

“叔叔有所不知，韓小玉已經看破了塵凡，拜月空長老為師，過幾天就要剃度為尼，嬸嬸想攔、也冇能攔得住。”

吟著南梁江總持寫下的棲霞寺名句，不知不覺到了廟門前，已是深夜子時，湯景翻身下了馬，忽聽洪鐘般的聲音傳來：“施主，貧僧等你多時了，南無阿彌陀佛。”

“多謝恩師的教誨！”

湯景曾說過，要幫朱輝請個武師，指的就是月空長老，他出自天下第一名剎少林寺，當年，東南本地倭寇橫行，長老親率八十餘名少林武僧勇赴疆場，屢挫倭寇的氣勢，直到戚繼光將軍清除海疆，終究歸隱在太祖龍興之地棲岩寺。

“正在棲霞寺講經，他就不到府裡來了。長老捎信說，你今晚如果有空，就到棲霞寺的廟門前等他。”

“臭小子，彆覺得你叔叔是吃乾飯的，好好跟我學著點。”湯景淺笑著指向海圖，接著講道：“將來你們從太倉黃渡港動身解纜，是不能直接從長江口出海的，那邊多是淺灘岸流，要沿吳淞口南下，經南彙下過杭州灣，穿越舟山群島再南下，過六橫島，進入東海，然後，從韭山列島操縱黑潮橫貫大洋，二十七更、也就是差未幾三天的時候，便能到達平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