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吳襄才止住了哭聲，冷靜地點了點頭。

湯景立即停下了腳步，斜眼打量著吳襄，搖著頭問道：“看來老弟不瘋不傻，為何摔我宋朝官窯的花瓶？”

還未等吳襄近身，湯景一拳將他打翻在地，伸開巴掌吹了吹，點頭晃腦地講道：“你這混蛋王八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被沈家退了婚，和那些海盜、奸賊勾搭在一起，算計我湯景，哼！”

“冇題目，這事我能夠幫你。不過，此次起碼得算我三成股分，如何？”湯景問道。

“哎呀，為何冇瞥見吳老先生，他去了那邊？”

吳襄轉過了臉，搖著頭答道：“身無分文……”

“你不要忘了，徐鯤那狗東西也有幾張莊票，在我的手中，我曾拿著莊票到興記錢莊去換現銀，但龐尚鵬那老東西卻說，除非有徐鯤本人的親筆具名，任誰來也不給承兌，我這就找提學官大人去討情，過了兩天，吳大人返來對我說，彆說我手中的這點銀子，就算蔡德忠給他那小妾吳蓮存下的钜款，如果冇有吳蓮的具名，就算蔡德忠來兌換也不可，你瞧瞧，冇騙你吧。”湯景當真地答道。

湯景從速抱住了他，怒斥道：“你瘋了嗎？這兒現在是我的家！”

“吳公子，說實話，我也不曉得這部書是誰寫的，連個書名都冇有，你如有興趣，無妨從手稿當中，抄出一卷潔本出來。”

吳襄恍恍忽惚地坐在了太師椅上，看著這間客堂裡的物件，嘴裡喃喃地唸叨：“這、這些東西，都是本公子、我親身遴選的、上好的紅木，為何現在、都、都成了不潔之物……”

“老夫哪曉得蘭陵笑笑生是誰？明日我就要赴杭州履新去了，本籌算徹夜燒掉這些書稿，免得留活著間害人，既然吳公子與這本書有緣，無妨去粗取精、去偽存真，抄出一卷潔本，也算是功德一件。”

月兒被抬回了湯府，湯景的心中哀痛不已，親身跑去挑了口上好的棺木。

王世貞俄然顯得非常難過，開端清算這兩卷書稿，喃喃地講道：“看來，人間多是凡夫俗子……”

“莫非令堂和嫂夫人都不想好好過日子了？”

這時，王世貞來到書架前，又取出兩卷書稿，問道：“吳公子，吳承恩老先生的《西紀行》，你可曾看過？”

“團扇經秋似敗荷，丹青彷彿舊鬆蘿；一時用舍非吾事，環球炎涼奈爾何；漢朝誰令收汲黯，趙人猶欲用廉頗；心知懷袖非安處，重見秋風愧恨多。吳公子，世態炎涼啊！”湯景歎了口氣，來回踱著方步，俄然問道：“你可記得，這是誰寫下的詩句？”

“不瞞你說，她們都抱怨我上了你的當，說你這座宅子底子值不了那麼多錢，現在，她們在這高牆大院內裡住夠了，想把宅子給賣掉，再把老王府買返來，等你把吳蓮的銀子弄到手，你就原價贖歸去吧，好讓你在這朱門當中，迎娶沈大蜜斯。”

“那你此後以何為生？”湯景持續問道。

湯景憤恚地答道：“贏利？不把家底賠潔淨就不錯了！他們確切籌辦先跑兩年RB把賺來的銀子，全數用作海上冒險的川資盤費，終究的目標地是大洋此岸的新大陸，到那邊去鼓吹我中華儒釋道之文明，與西洋布羽士一比凹凸，你說說，這不是他孃的瘋了嗎？更可愛的是，老母與何氏竟然全都支撐這類猖獗的動機，真是可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