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炳文早就想抓吳襄和湯景，傳聞他們倆也算作證人，心中竊喜。

湯景表示完整失實。

楊公子見狀，頓時勃然大怒，追過來嚷道：“不得對讀書人無禮！”

海瑞再次拍起驚堂木，問道：“吳襄，你另有何話要說？”

李賬房嚇得噤若寒蟬，哪還再敢啃聲？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神仙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肯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繁華比貧者，一在高山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奔走我得閒。彆人笑我忒瘋顛，我笑彆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黃炳文這才從速躲開楊公子，氣哼哼地坐回案前。而楊公子卻不依不饒，追過來指著他的鼻子破口痛罵。

這段生涯讓他大開眼界，隻可惜長年流落在外，無人給他提親，不過，翠花樓有個女人，對他情有獨鐘。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豪傑。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還是在，幾度落日紅；

楊公子不依不饒地問道：“世人評判？到底誰來評判？”

接著，海瑞讓當事人龐尚鵬過來辨認，問道：“龐掌櫃，這些書卷但是吳襄抵押給你的，又被楊公子借走了？”

海瑞問道：“湯大官人、吳公子，對龐掌櫃的供詞，你們有何貳言？”

“本公子聞聲有人說這位仁兄瘋了，嗬嗬，能背誦唐寅、唐伯虎的《桃花庵歌》，又如何能夠是瘋子？”

黃炳文並冇攔他，把嘴一撇，輕視地問道：“海大人，找這麼一個瘋子，如何作證？”

父母給財主產業牛做馬，含辛茹苦把少年養大，家中卻常常斷炊。

作為清流魁首，海瑞對朱門權貴冇有涓滴興趣，對於這位楊公子的來源，隻曉得他世家出身，到南京開錢莊做買賣，並不清楚他是何人以後？

那年春季，後生押鏢進京，拿出全數產業請老鄉幫手，當上一名錦衣衛力士，終究踏進宦海……

“海大人明鑒，固然下官冇看過那兩本書，但我敢必定，能寫出那樣的文章，毫不是吳襄這個酒囊飯桶……”

楊公子發明，書稿全被上元縣令封存了，絕望地講道：“本公子還冇來得及批閱刪增，就被明珠暗投，實在是可惜啊、可惜！如果讓本公子妙筆生花、再潤色一番，定能像賢人先賢的文章那樣成為典範，必將流芳千古。”

既然吳襄已經招認，海瑞捋著髯毛，對勁地點點頭……

天氣大亮，上元縣令派人把李賬房打入縲絏，巡撫衙門的差役給吳襄帶上桎梏，把他押出公堂。

話音剛落，楊公子拍著他的肩膀，動情地講道：“哥們，好樣的！如果海大人判你下獄，我姓楊的陪你把牢底坐穿。”

從不認輸的黃炳文回到楊記錢莊，立即把鐵牛喊來，號令道：“你現在就化作遊方羽士，聯絡應天十府一州的豪紳、官吏，一起聯名彈劾海瑞。”

少年忍無可忍，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父母曉得兒子闖下大禍，拿出獨一的一兩銀子，把他送到村外十裡長亭。

龐尚鵬點頭稱是，因而，上元縣令親身把證人楊公子、吳襄和湯景等人叫到案前，讓他們在呈堂供詞上簽書畫押。